(1992年5月—2005年4月10日) 1992年5月,陳逸飛回國準備下一輪的油畫創(chuàng)作,他在上海為油畫創(chuàng)作拍攝一批素材像帶,拍攝中發(fā)現(xiàn)應該拍的東西很多,越拍越多,便想起用這些素材拍一部電影。這電影一拍就是一年半,從此便留在了上海,開始了以國內(nèi)為發(fā)展重點的階段。 重返上海 人們一直把陳逸飛劃分在中國當代畫壇的海外軍團那個方陣。彭利銘在《成就顯赫的海外軍團》一文中說:“當今畫壇,海外群體是一支絕對不可小視的軍團,在美國、加拿大、日本、新加坡,在世界各地都留下他們的足跡。丁紹光、陳逸飛、石虎、徐希、宋滌、朱軍山、柯良、田雨霖以及回國定居的楊明義、史國良等。他們雖然大多數(shù)是單兵作戰(zhàn),艱辛地開拓著自己的藝術(shù)和市場,卻為了讓外國人了解中國的民族藝術(shù)貢獻著自己的力量。”(《中國文化報》2000年7月31日)這是有道理的,因為陳逸飛已經(jīng)加入了美國國籍,是美籍華人。 這不影響他在中國國內(nèi)的發(fā)展。實際上,陳逸飛自上一個世紀90年代初以來,基本上是據(jù)守國內(nèi),以上海為中心,向國內(nèi)和國外兩大市場進擊。 陳逸飛總是在輝煌的時刻實施戰(zhàn)略轉(zhuǎn)移,人們可能沒有想到,他把著重點移到國內(nèi)。 他前往美國發(fā)展的時候,也是他在國內(nèi)取得重要藝術(shù)成就,引人注目的時刻。70年代,陳逸飛以他的《紅旗》、《黃河頌》、《占領總統(tǒng)府》、《踱步》等引人注目的繪畫作品,進入到中國美術(shù)的前沿地帶,奠定了他在中國當代美術(shù)史上的地位。 人們正期待著他奉獻更重要的美術(shù)作品,他卻開始了更加宏大的構(gòu)想,暫時停下手中的畫筆,到美國像普通大學生去留學一樣,一邊打工一邊上學。一個在國內(nèi)已經(jīng)有成就有名氣的畫家,完全可以一邊創(chuàng)作一邊享受生活,可他卻要求自己從零開始。 到90年代初期,經(jīng)歷10年的艱辛開拓和積極進取,陳逸飛在美國甚至整個歐美都立住了生活的腳跟,取得了藝術(shù)地位,穩(wěn)穩(wěn)地進駐了藝術(shù)市場。 陳逸飛經(jīng)常到國內(nèi)探望親友,深入生活,積累素材,交流藝術(shù)。回來的次數(shù)多了,走的地方多了,接觸的面廣了,陳逸飛發(fā)現(xiàn)自己的家鄉(xiāng)、自己的祖國發(fā)生了全面的巨大的變化,現(xiàn)在的中國處在一個和平的建設時期;經(jīng)歷過10年*的他,感受到國內(nèi)安定和諧的良好局面;經(jīng)歷過饑餓的他,目睹十幾億中國人正在逐漸富裕起來。陳逸飛想起徐悲鴻、林風眠、顏文梁等等這些前一輩畫家,在祖國危難的年代,學成后趕回國內(nèi),為國家的獨立和民族的解放貢獻青春。現(xiàn)在自己的國家既沒有戰(zhàn)亂又逐漸富裕起來,自己應該趕回去參加建設。在很多人看來,陳逸飛在紐約,房子、畫室、票子、名聲,什么都有了,還回來再創(chuàng)業(yè)干啥呢,但陳逸飛不這樣想。他把這次回來當作自己人生的重大機遇。 上海,他長大的上海,他求學的上海,他第一次創(chuàng)業(yè)的上海,這次回來創(chuàng)業(yè)陳逸飛又選擇了上海。陳逸飛常說,我是上海人,是上海的一份子,有著深深的上海情結(jié),似乎永遠是屬于上海的,應該為上海做點事情作出貢獻,做一個無愧于家鄉(xiāng)的人。陳逸飛在文化的意義上是屬于上海的。 地點選在了上海,但從國外歸來,心里想著的不只是上海,而是整個國家,整個中華民族。這種感受,只有長時間旅居過海外的人感受才會那么深刻。“我雖然在美國生活十幾年,但我身上流的是中國人的血。改革開放后,中國在國際上的地位日益提高。國家強大了,民族強大了,為畫家走向世界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藝術(shù)舞臺,身逢盛世,感到無比幸運。在外國新聞媒體對我的報道中,總要提到中國當前的發(fā)展,使我深深感到身后有一個強大的祖國,背靠‘大樹’,人家就不敢小看你。作為走向國際的中國藝術(shù)家的一份子,肩負弘揚中華文化藝術(shù)的重擔,有一種使命感和榮譽感。”(莫利亞:《榮辱不驚——訪杰出油畫藝術(shù)家陳逸飛》下)在海外生活了10年的陳逸飛,常常把一個人和一個民族聯(lián)系起來想,只有祖國強盛,自己才生活得有底氣。 陳逸飛把落腳點定在上海,輻射全國,面向世界,是因為他覺得上海這座城市本身就是面臨海洋面向世界的,有利于國際交流和國際合作,爭取盡可能廣闊的市場。他本人就是海派文化的結(jié)晶,他喜歡海派文化,他也善于在海派文化中騰躍。“人們對上海文化現(xiàn)象的一種稱呼就是海派。也許有的人把它稱為褒義詞,也有人認為是貶義詞。作為我個人來說,我認為海派文化是一種文化特性的描述,我想更重要的不在乎這樣一個名稱,而是在于它的文化特質(zhì)。” 這次回國再創(chuàng)業(yè),是隨著回國密度的加大,頻率的增高,逐漸穩(wěn)定下來的。在傳媒上,我們看到,有人說陳逸飛1990年回國發(fā)展,有人說陳逸飛1991年回國發(fā)展,有人說陳逸飛1993年回國發(fā)展,有人說陳逸飛1994年回國發(fā)展,其實都是對的,因為陳逸飛回來發(fā)展后還不斷在中國和美國飛來飛去,往返在兩地。
如果一定要說一個年份,可能是1992年比較準確。這一年,陳逸飛除了繼續(xù)繪畫,他已正式開始籌備電影《海上舊夢》,這就決不是一天兩天的安排了。這一年,*到南方視察,并發(fā)表重要講話,鞏固了改革開放的勢頭,加快了改革開放的步伐。這應該也提高了陳逸飛在上海創(chuàng)業(yè)發(fā)展的信心。 大學畢業(yè)后的第一次創(chuàng)業(yè),陳逸飛只是一個方向,就是拿著筆繪畫,在當時的條件下也只能繪畫,沒有條件干別的。現(xiàn)在的回來創(chuàng)業(yè),環(huán)境和市場完全不一樣了,陳逸飛的才能也不一樣了。他繼續(xù)繪畫的同時,投拍執(zhí)導電影,創(chuàng)服裝品牌,創(chuàng)辦模特公司,開設網(wǎng)站,經(jīng)營雜志書籍,多方出擊,全面開花,置身改革開放大潮,實踐文化產(chǎn)業(yè)。 當然,繪畫是陳逸飛的立身之本,他始終把作畫當作第一件大事,畫家是他的基本身份。 市場檢驗 1991年9月,陳逸飛的《潯陽遺韻》首創(chuàng)中國油畫作品過百萬元的紀錄。佳士得拍賣公司獨創(chuàng)新意,首先在香港舉行中國當代油畫拍賣專場,獲得成功。陳逸飛的人物畫《潯陽遺韻》大幅作品,拍賣前估價為三四萬港元,沒想到拍賣時被追搶到1375萬港元成交。這一成交價比林風眠的《裸女》的成交價715萬港元高出近一倍,創(chuàng)歷史新高。 《潯陽遺韻》的高價成交,使中國油畫家們大受鼓舞,也改變了國際藝術(shù)市場對中國當代油畫的看法。 陳逸飛本人也很興奮,但他興奮的不只是因為自己的油畫作品創(chuàng)了中國油畫的拍賣天價,而是興奮于中國油畫走向世界的大門已經(jīng)打開,中國油畫走上了寬闊的大道。針對這次拍賣,陳逸飛興奮地說:“我一直在說,從中國油畫發(fā)展的整體來看,這次拍賣是一個非常好的開始。這次是中國油畫首次進入國際拍賣,而且是由佳士得公司這樣權(quán)威的藝術(shù)品拍賣機構(gòu)來主持,拍賣的成交率占全部作品的927%,這是不容易的。原先我們最擔心的就是整個拍賣的結(jié)果。當然現(xiàn)在的結(jié)果也不能說是最好的。總之,中國油畫藝術(shù)走向世界的門已打開,這是全部意義所在。我想告訴國內(nèi)的朋友們,佳士得公司已將中國油畫的拍賣正式列入計劃,今后每年兩次在紐約、兩次在香港組織拍賣。人家搭好了臺讓我們登場,唱得如何就是我們自己的事了。”(楊梢《中國油畫:門已經(jīng)打開》,《文藝報》1993年8月28日)后來的情況證明,陳逸飛的說法是正確的,中國油畫走向國際市場的大門真的打開了。中國油畫在國際上的地位,既有藝術(shù)品質(zhì)的提升,也有市場力量的增強,而且藝術(shù)層面和市場接受得到比較有機的構(gòu)合。 陳逸飛的油畫作品自1991年的《潯陽遺韻》開始,連續(xù)幾年持續(xù)走高。這個時候,陳逸飛難能可貴的地方在于他保持了十分清醒的頭腦,沒有被一連串的高價成交沖昏頭腦。陳逸飛清醒地認識到,畫價只是畫作價值的一部分,而不一定是全部。 正因為陳逸飛保持了清醒的頭腦,不懈地追求,才使得他的藝術(shù)水平不斷提高,從而使得他的作品在拍賣市場一直持以高價。現(xiàn)在我們來看一組跟陳逸飛作品價格有關的數(shù)字。 2005年5月初,《文匯報》公布的一組數(shù)字,是陳逸飛作品歷年拍賣前10名的情況。 1罌粟花387萬港元香港佳士得1997 2潯陽遺韻297萬元中國嘉德1999 3山地風286萬元中國嘉德1994 4麗人行231萬元中國嘉德1997 5春風又綠江南 231萬元中國嘉德1997 6霞飛路上220萬元中國嘉德2004 7夜宴198萬港幣香港佳士得1992 8戀歌198萬元中國嘉德1996 9上海灘萬元北京翰海2004 10黃河頌萬港元香港蘇富比1996 2005年5月中旬,《新民晚報》提供的一組數(shù)字,是陳逸飛主要美術(shù)作品歷年拍賣價格的情況。 陳逸飛主要美術(shù)作品歷年拍賣價格一覽 1991年,陳逸飛的油畫作品《潯陽遺韻》(1296×1498cm),在香港佳士得以137萬元港幣成交 1992年,《夜宴》以198萬港元被香港富豪邵逸夫收藏 1994年,《山地風》在北京以186萬元成交(188×255cm) 1996年,《夢幻曲》成交價為110萬元(105×75cm) 1997年,《罌粟花》(127×147cm)在香港佳士得以387萬元港幣成交;同年,《麗人行》(190×208cm)布面畫以231萬元在北京成交 1998年,《多夢時節(jié)》以1265萬元成交(180×180cm) 1999年,《潯陽遺韻》再次拍賣時,它的成交價已經(jīng)到了297萬元(1296×1498cm) 2002年,廣州嘉德春季拍賣會上,《地毯上的淑女》以121萬元成交(150×110cm)
2003年,《人約黃昏》布面油畫以110萬元成交(200×150cm) 2004年,中國嘉德秋拍《霞飛路上》布面油畫成交價為220萬元(180×250cm) 2005年,《深閨》布面油畫1023萬元(120×150cm) 上海朵云軒藝術(shù)品拍賣公司總經(jīng)理祝君波在《美術(shù)觀察》1998年第9期發(fā)表《朵云軒’98春季的藝術(shù)品拍賣》,提供了下面的表格字據(jù)。 拍品號〖〗品名〖〗形式〖〗估價(萬元)〖〗成交價(萬元)382〖〗陳逸飛水鄉(xiāng)〖〗布面油畫〖〗55—65〖〗484368〖〗陳逸飛吹笛的姑娘〖〗布面油畫〖〗40—60〖〗385355〖〗林風眠白蓮〖〗紙本水粉〖〗6—8〖〗22358〖〗俞曉夫我和向明〖〗布面油畫〖〗8—10〖〗792386〖〗錢延康秭歸楚王臺〖〗布面油畫〖〗8—10〖〗77這組數(shù)字表明,陳逸飛的油畫作品在拍賣市場的地位是不容懷疑的,在當代中國油畫家中仍然居于高位。 《美術(shù)觀察》1999年第4期發(fā)表趙榆、唐曉平的文章《強化精品意識樹立市場信心—— ’98藝術(shù)品拍賣市場回顧與’99展望》,提供了1998年中國藝術(shù)品拍賣超百萬元作品統(tǒng)計情況,其中一組與陳逸飛油畫作品價格有關的數(shù)字。 1998年中國藝術(shù)品拍賣超百萬元作品統(tǒng)計表 序號〖〗公司名稱〖〗作品編號〖〗作品名稱〖〗規(guī)格 (cm)〖〗預估價 (萬元)〖〗成交價 (萬元)〖〗備注1〖〗北京翰海〖〗秋914號〖〗宋“官窯琮式瓶”〖〗H195〖〗咨詢〖〗10452〖〗北京翰海〖〗秋331號〖〗傅抱石《青山飛瀑圖》〖〗118ⅹ2105〖〗240—350〖〗46753〖〗中國嘉德〖〗春752號〖〗清雍正“青花釉里紅龍紋天球瓶”〖〗H506〖〗400—500〖〗4404〖〗中國嘉德〖〗春216號〖〗傅抱石《龍蟠虎踞今勝昔》〖〗243ⅹ236〖〗400—500〖〗3745〖〗北京翰海〖〗秋948號〖〗清乾隆“粉彩花卉天球瓶”〖〗H502〖〗80—120〖〗34656〖〗北京翰海〖〗春708號〖〗袁江《仿宋人山水》〖〗233ⅹ714〖〗200—300〖〗2647〖〗北京翰海〖〗秋616號〖〗楊遵臨《張伯英二王四帖》〖〗278ⅹ87/295ⅹ77〖〗220—300〖〗2408〖〗北京翰海〖〗春288號〖〗徐悲鴻《康南海六十行樂圖》〖〗815ⅹ1175〖〗100—150〖〗22559〖〗北京翰海〖〗秋689號〖〗馬遠等《山水、人物、花卉冊》〖〗D18/D13/163ⅹ165〖〗200—300〖〗22010〖〗上海朵云〖〗秋216號〖〗傅抱石《山水人物冊》12開〖〗335ⅹ27〖〗160—180〖〗201311〖〗北京翰海〖〗春401號〖〗傅抱石《萬竿煙雨》〖〗1135ⅹ715〖〗70—100〖〗18712〖〗北京翰海〖〗春1276號〖〗明弘治“黃地青花花卉盤”〖〗D262〖〗180—300〖〗17613〖〗北京翰海〖〗春1365號〖〗元末明初“青花纏枝蓮大罐”〖〗H483〖〗160—200〖〗17614〖〗北京翰海〖〗秋947號〖〗明宣德“青花十龍花口洗”〖〗D21〖〗120—180〖〗16515〖〗中國嘉德〖〗秋399號〖〗齊白石《山水》冊12開〖〗325ⅹ355〖〗150—180〖〗159516〖〗北京翰海〖〗秋330號〖〗徐悲鴻《五馬圖》〖〗955ⅹ705〖〗150—200〖〗159517〖〗北京翰海〖〗秋615號〖〗王《藝圃圖》〖〗345ⅹ1905〖〗130—200〖〗15418〖〗北京翰海〖〗春697號〖〗陳洪綬《花鳥》冊〖〗12開215ⅹ16〖〗120—180〖〗137519〖〗中國嘉德〖〗春432號〖〗張為邦《乾隆御騎圖》〖〗136ⅹ270〖〗30—40〖〗133120〖〗北京翰海〖〗春403號〖〗李可染《婁山關詩意》〖〗186ⅹ1115〖〗120—180〖〗13221〖〗中國嘉德〖〗春1023號〖〗清乾隆“紫檀雕纏枝蓮紋平頭案”〖〗94ⅹ260ⅹ52〖〗20—30〖〗13222〖〗中國嘉德〖〗秋409號〖〗徐悲鴻《三駿圖》〖〗825ⅹ108〖〗80—120〖〗13223〖〗北京翰海〖〗秋292號〖〗張大千《觀音》〖〗222ⅹ74〖〗120—180〖〗13224〖〗中國嘉德〖〗秋1027號〖〗康熙“青花釉里紅搖鈴尊”1對〖〗H23〖〗100—150〖〗127625〖〗中國嘉德〖〗秋38號〖〗陳逸飛《多夢時節(jié)》油畫〖〗180ⅹ180〖〗80—100〖〗126526〖〗中國嘉德〖〗春1328號〖〗陳逸飛《上海灘》油畫〖〗200ⅹ150〖〗78—98〖〗122127〖〗北京翰海〖〗春402號〖〗張大千《觀音》〖〗222ⅹ74〖〗80—180〖〗12128〖〗中國嘉德〖〗秋866號〖〗佚名□ 元末明初《說經(jīng)圖》3幅〖〗98ⅹ55〖〗35—50〖〗12129〖〗中國嘉德〖〗秋14號〖〗廖繼春《風景》油畫〖〗56ⅹ67〖〗150—180〖〗121 續(xù)表序號〖〗公司名稱〖〗作品編號〖〗作品名稱〖〗規(guī)格
(cm)〖〗預估價 (萬元)〖〗成交價 (萬元)〖〗備注30〖〗中國嘉德〖〗秋1216號〖〗清早期“黃花梨束腰雕花畫桌”〖〗85ⅹ122ⅹ61〖〗40—60〖〗114431〖〗中國嘉德〖〗春226號〖〗張大千《槲樹雙猿圖》〖〗183ⅹ94〖〗60—70〖〗111132〖〗中國嘉德〖〗秋320號〖〗徐悲鴻《花鬧》〖〗129ⅹ7455〖〗75—85〖〗11033〖〗北京翰海〖〗春704號〖〗董其昌《古木清流圖》〖〗1835ⅹ78〖〗45—60〖〗1089〖〗著錄34〖〗中國嘉德〖〗春228號〖〗張大千“四時花木通景四屏”〖〗175ⅹ94〖〗100—120〖〗107835〖〗北京翰海〖〗春1587號〖〗清“田黃石螭龍方印章”〖〗35ⅹ35ⅹ9〖〗80—120〖〗1045合計〖〗〖〗〖〗〖〗〖〗〖〗70743〖〗在35幅超百萬元的古今作品中,陳逸飛一人占了兩幅,即《多夢時節(jié)》與《上海灘》,足見陳逸飛油畫作品的實力。 1999年中國藝術(shù)品拍賣會超百萬元的作品共25幅,陳逸飛的《潯陽遺韻》名列第7名。 1999年中國藝術(shù)品拍賣會超百萬元的作品統(tǒng)計表序號〖〗公司名稱〖〗作品編號〖〗作品名稱〖〗規(guī)格 (cm)〖〗預估價 (萬元)〖〗成交價 (萬元)1〖〗北京翰海〖〗秋853號〖〗黃公望《秋山圖》卷〖〗26ⅹ241〖〗600—800〖〗5282〖〗中國嘉德〖〗秋216號〖〗李可染《萬山紅遍》〖〗69ⅹ45 〖〗100—150〖〗4073〖〗北京翰海〖〗秋143號〖〗傅抱石《文會圖》〖〗141ⅹ3635 〖〗380—500〖〗3854〖〗北京翰海〖〗春682號〖〗沈士充《仿宋元十四家筆意》〖〗305ⅹ7655 〖〗180—280〖〗3715〖〗北京翰海〖〗春809號〖〗郎世寧《山水人物冊》〖〗19ⅹ26 〖〗180—300〖〗3306〖〗北京翰海〖〗春460號〖〗傅抱石《茅山雄姿》〖〗1065ⅹ2775〖〗240—350〖〗3087〖〗中國嘉德〖〗春38號〖〗陳逸飛《潯陽遺韻》〖〗1296ⅹ1498〖〗280—380〖〗2978〖〗北京翰海〖〗秋836號〖〗呂紀《斑鳩紅梅圖》〖〗170ⅹ975〖〗70—120〖〗2319〖〗中國嘉德〖〗秋675號〖〗陳洪綬《花鳥湖石草蟲冊》〖〗12開22ⅹ16〖〗190—200〖〗22010〖〗北京翰海〖〗秋759號〖〗陳洪綬《花鳥冊》10開〖〗28ⅹ23〖〗160—220〖〗20911〖〗北京翰海〖〗秋842號〖〗文征明《仿倪瓚山水卷》〖〗26ⅹ513〖〗180—250〖〗17612〖〗中國嘉德〖〗春200號〖〗李可染《漓江歸帆圖》〖〗955ⅹ173〖〗200—260〖〗17613〖〗中國嘉德〖〗秋18號〖〗吳冠中油畫《紅蓮》〖〗100ⅹ735〖〗80—100〖〗13214〖〗北京翰海〖〗春462號〖〗徐悲鴻《巴人汲水圖》〖〗298ⅹ615〖〗180—280〖〗13215〖〗北京翰海〖〗春660號〖〗董其昌《鵲華秋色圖》〖〗121ⅹ405〖〗55—80〖〗13216〖〗北京翰海〖〗春711號〖〗王石谷《山水卷》〖〗355ⅹ4465〖〗70—120〖〗12117〖〗北京翰海〖〗秋287號〖〗傅抱石《琵琶行》〖〗177ⅹ46〖〗120—160〖〗12118〖〗中國嘉德〖〗秋237號〖〗傅抱石《東山攜妓圖》〖〗109ⅹ61〖〗150—180〖〗12119〖〗北京翰海〖〗秋486號〖〗徐悲鴻《五馬圖》〖〗955ⅹ705 〖〗100—150〖〗1125續(xù)表序號〖〗公司名稱〖〗作品編號〖〗作品名稱〖〗規(guī)格 (cm)〖〗預估價 (萬元)〖〗成交價 (萬元)20〖〗中國嘉德〖〗秋170號〖〗齊白石《荷塘雙鴨》〖〗202ⅹ100〖〗80—100〖〗11021〖〗北京翰海〖〗春684號〖〗文征明《落花圖并詩》〖〗23ⅹ174〖〗100—150〖〗11022〖〗中國嘉德〖〗春688號〖〗張宗蒼《雪獅聯(lián)句圖》〖〗173ⅹ111〖〗55—75〖〗107823〖〗北京翰海〖〗春436號〖〗齊白石《花卉草蟲四屏》〖〗100ⅹ34〖〗100—120〖〗104524〖〗北京翰海〖〗春801號〖〗鄒一桂《翠云山房圖》〖〗150ⅹ67〖〗36—50〖〗102325〖〗北京翰海〖〗春803號〖〗方 琮《山水圖》〖〗204ⅹ910〖〗60—80〖〗1001(《美術(shù)觀察》2000年第4期,第72頁) 這些超過百萬元作品的作者多已作古,只有陳逸飛、吳冠中等人依然健在于世。 《美術(shù)觀察》2001年第3期提供的一組數(shù)字,是繪畫、書法、陶瓷歷年拍賣以來總前10名,這里只錄中國油畫拍賣總前10位成交價的情況。 中國油畫拍賣前10位成交價排行榜 序號〖〗時間(年)〖〗拍賣地〖〗作者〖〗作品名稱〖〗成交價(萬元)1〖〗1997〖〗香港〖〗劉宇一〖〗良辰〖〗2300(港幣)2〖〗1995〖〗香港〖〗劉宇一〖〗瑤池會仙圖〖〗1080(港幣)3〖〗1994〖〗香港〖〗劉宇一〖〗女媧之歌〖〗888(港幣)4〖〗1993〖〗香港〖〗劉宇一〖〗良宵〖〗836(港幣)5〖〗1995〖〗北京〖〗劉春華〖〗毛主席去安源〖〗604(人民幣)6〖〗1991〖〗紐約〖〗吳冠中〖〗江南村鎮(zhèn)〖〗50(美元)7〖〗1998〖〗香港〖〗陳逸飛〖〗罌粟花〖〗387萬(港幣)8〖〗1999〖〗上海〖〗陳逸飛〖〗春風沉醉〖〗385(人民幣)9〖〗1999〖〗臺北〖〗朱沅芷〖〗吹笛手〖〗1435(臺幣)10〖〗1999〖〗臺北〖〗吳冠中〖〗北國風光〖〗1270(臺幣)在前10位的作品中,陳逸飛占了其中兩幅:《罌粟花》和《春風沉醉》。
關于中國油畫藝術(shù)的市場情況,北京春夏翰墨畫廊負責人林松在《油畫藝術(shù)市場的異軍突起》一文中作過比較全面的分析。關于油畫藝術(shù)市場興起的原因,他認為有四個方面,第一個原因是部分投資從傳統(tǒng)書畫市場投向油畫市場,這是投資的適度調(diào)整,也證明目前的投資和收藏日趨理性和成熟;第二個重要原因是隨著中國經(jīng)濟的不斷進步,新興的產(chǎn)業(yè)階層與白領階層日益崛起,社會審美風尚的改換;第三個原因是中國油畫藝術(shù)體系的自身成熟和發(fā)展;第四個原因是近年來拍賣業(yè)、畫廊業(yè)等中介機構(gòu)逐步走向規(guī)范化,大力推陳出新,與培養(yǎng)新興的市場有關。 陳逸飛不是被畫的價格抬起來的畫家,早在70年代后期他就已經(jīng)是中國油畫的佼佼者,旅美10年他的畫作也贏得了廣泛的市場,他回來發(fā)展后油畫價格繼續(xù)上升,是他對油畫藝術(shù)追求的結(jié)果,是理所當然的,符合藝術(shù)邏輯,也符合藝術(shù)市場的邏輯。 陳逸飛先生逝世后,2005年5月14日,在北京嘉德公司春季拍賣中國油畫專場上,陳逸飛的《有陽光的日子》以440萬元人民幣成交,另一幅小尺寸的《周莊》也以198萬元人民幣成交。 2005年6月29日,在上海舉行的陳逸飛專題拍賣會上,陳逸飛的成名作《大提琴少女》被一名場外買家通過電話委托競拍以500萬元的高價買走,加上10%的買家傭金,最終的成交價達550萬元,創(chuàng)造了陳逸飛作品拍賣的最高價。 這預示著陳逸飛畫作藝術(shù)地位和市場價格將繼續(xù)走高。 華夏頌辭 陳逸飛向西方油畫學習,深得其中的要義,具有高超的藝術(shù)技法,但他又區(qū)別于西方任何油畫家,具有自己鮮明的藝術(shù)個性和藝術(shù)風格。 西方人士一眼就能把陳逸飛的作品辨認出來,畫面的深層沉淀著神秘的東方文化因素,滲透著華夏文化的心理特征,潛伏著炎黃子孫的東方靈魂。 旅居異國越久,華夏大地夢見得越多,鄉(xiāng)思鄉(xiāng)愁來得越密,最終返回祖國生活,心里踏實一些。 陳逸飛,有一顆華夏的心臟,一個東方的靈魂。 這就是為什么陳逸飛的畫作比很多人的作品更具有震撼力和沖擊波。 在任何情況面前,陳逸飛這顆中國心都沒有絲毫的改變。他說,作為中國的藝術(shù)家,對祖國的河山,對自己的同胞,就是有著這種濃濃的感情。 陳逸飛認為,中國文化歷史悠久,積累深厚,在世界文化中有著它無可替代的獨特地位和價值,中國文化是中國油畫的基本資源,中國油畫的優(yōu)勢還是要立足于中國文化。陳逸飛本人走得遠見得多,主張向外國文化學習和借鑒,但他的立足點還是中國文化,他的畫作是要在東西文化間尋找那種屬于中國文化的內(nèi)涵和靈魂。 他的一些畫作,就是不動聲色,無言的冷峻,無聲的苦澀,但你慢慢品味,那里面隱藏著幾絲溫情。那些面無表情的女性形象,內(nèi)里都埋著一段生活史和心靈史,那也是中國歷史的一種藝術(shù)沉淀。 血管里流淌著的是中華民族的血液,這是本質(zhì),不管經(jīng)歷過什么,都改變不了這顆中國心。祖國是那么博大,祖國又是那么具體,博大到不可觸摸,具體到一草一木,博大的是心靈,具體的是畫面,博大和具體相融會就是藝術(shù)。陳逸飛曾說,“我們的血管中流淌著中華民族的血液,它隨時都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只要你不刻意去改變它、破壞它,所以我的畫被一些媒體評為‘西方的技術(shù),中國的精神’。說到影響,不僅僅是藝術(shù)家,我覺得每個中國人都接受著中國文化的熏陶,你的許多日常生活日常活動,都可以構(gòu)成美麗的畫卷,你去一座廟游覽,這廟本身就是一幅畫,只是有的人感悟深一些,有的人容易疏忽。”(曉戎:《大畫家的平常心》,《世界時裝之苑》1997年第3期)他還認為,中國文化的其中一部分沉淀在我們每一個人的身上,每一個人的心上,每一個人的靈魂,每一個人的人格,是抹也抹不去,洗也洗不掉的。中國文化的另一部分沉淀在典籍里,沉淀在藝術(shù)中,沉淀在畫作里,需要我們后人去研習和利用。 陳逸飛的畫作具有古典文化的氣息,諸多畫作的立意來自古典詩詞,他在古典詩詞上下過功夫,吸收過歷史文化的營養(yǎng),是經(jīng)過經(jīng)典洗禮的。 德國批評家卡爾·魯伯格稱贊陳逸飛具有濃郁的中國式的東方韻味。“中國畫家開始畫油畫不過一百多年的光景,但近年來進步迅速,令人驚嘆不已。他們悉數(shù)吸收西洋畫應有的質(zhì)素,同時或多或少摻和了中國傳統(tǒng)印記,作品呈現(xiàn)出引人注目的獨立性和多樣性。其多姿多彩的藝術(shù)風格,抽象的異體——從系列組畫到極端的單色畫——與超現(xiàn)實主義一樣屢見不鮮。1946年生于浙江鎮(zhèn)海的陳逸飛的繪畫,在強烈的現(xiàn)實主義風格中,彌漫出濃郁的中國式的東方韻味。”(卡爾·魯伯格:《繪畫:在東方與西方之間》)用“東方韻味”來表達是最合適不過的,內(nèi)斂中還有幾分淡雅,淡雅中還有幾分憂郁。有一些作品,看似有一些濃艷,但濃艷里又添了幾分哀怨。他把對中國文化的全部積累和體驗都融進了他的繪畫藝術(shù)中,一看就是中國油畫,一看就是中國畫家,是中國風格和中國氣派。陳逸飛堅信東方不敗。
哈默則高度稱贊陳逸飛的繪畫藝術(shù)是完全中國化的。“盡管陳先生有較好的西方藝術(shù)和中國藝術(shù)傳統(tǒng)的學院功底,他的作品卻是完全中國化的。他的現(xiàn)實主義風格使他達到了更高的真實,超越了把主題歸屬于精神的再現(xiàn),他因此具體化了中國傳統(tǒng)的審美內(nèi)涵。他的繪畫作品的東西方精神的融合是獨一無二的,對此,唯有用藝術(shù)的方式、個人的活動在一定的范圍內(nèi)才可能表現(xiàn)世界民族之間相互交往的重要作用。我非常樂于把這位具有出色才能的藝術(shù)家推薦給那些從不熟悉他的人。”(阿默德·哈默:《略說陳逸飛的油畫》,馬欽忠譯)中國的風格,中國的氣派,中國的精神,加上西方油畫精妙的藝術(shù)技巧,這就是陳逸飛,這就是陳逸飛的繪畫藝術(shù)。 陳逸飛的畫作總能見出中國式的東方靈魂,不管他畫的是什么題材,這個靈魂總會閃現(xiàn)其間。陳逸飛的繪畫,一個個板塊,一個個系列,一個個形象,都繪進了東方的意境,華夏的氣質(zhì),那一個個的形象其實就是陳逸飛的化身。 90年代后,陳逸飛的繪畫風格變得更加粗獷,更加富有激情,但他的風格仍然具有中國特征,他的藝術(shù)意韻仍然是東方的。陳逸飛是炎黃子孫,東方之子。 藝術(shù)價值 陳逸飛繪畫創(chuàng)作的三個階段,跟他人生的階段性有直接的關系,因此每個階段的特點也比較鮮明。 學生時代的那些習作,我們把它視為練習之作,暫不列為一個創(chuàng)作階段來研究。 第一個階段,從1965年至1980年。1965年,上海油畫雕塑創(chuàng)作室成立,陳逸飛提前兩年畢業(yè),成為創(chuàng)作室的專業(yè)創(chuàng)作員,他的創(chuàng)作從此開始,一直到1980年9月1日陳逸飛到美國開始新的生活。這個階段,我稱之為“黃河頌”階段,其主要作品是《金訓華》、《紅旗》、《黃河頌》、《占領總統(tǒng)府》、《踱步》等,主要是表現(xiàn)革命歷史題材,風格上充滿英雄主義色彩。 第二個階段,從1981年到1992年。陳逸飛旅居美國并尋訪歐美多國,創(chuàng)作上主要是水鄉(xiāng)風景系列、音樂人物系列和古典仕女系列。水鄉(xiāng)風景系列主要有《家鄉(xiāng)的回憶——雙橋》、《橋》、《童年嬉戲過的地方》、《二月》、《石經(jīng)》等作品,音樂人物系列主要有《長笛手》、《二重奏》等作品,古典仕女系列主要有《潯陽遺韻》等作品。這個階段,我稱之為“環(huán)球頌”階段,具有明顯國際性大視野,從歐美的高視點返觀華夏大地,不再像過去那么蒼勁,多了幾分優(yōu)美。陳逸飛很樂意人們稱這個階段的作品是浪漫寫實主義的。 第三個階段,從1992年開始至2005年4月10日陳逸飛病逝,我們的敘述有時也會從1990年、1991年開始,因為陳逸飛從不斷回國考察到回來發(fā)展,是逐步的,不會有具體日期的。 就繪畫創(chuàng)作這個領域而言,上一個階段的水鄉(xiāng)風景系列、音樂人物系列、古典仕女系列仍在繼續(xù),在本階段還有一些發(fā)展,但他主要是在海上舊夢系列和西藏系列上著力。 歷來精細的陳逸飛畫作,因為重返上海,多了幾分老上海的氣息,又因為常去青藏高原,就又多了幾分粗獷的氣度。 應該多說幾句西藏生活體驗和西藏生活沉淀。陳逸飛西藏系列的添加,比其添加其他任何一種系列,都具有更特別的意義。 西藏體驗和西藏系列,不只是風格的豐厚,它還使生命質(zhì)感發(fā)生變化,原先的雅致和精到,添加了強勁和硬朗,原先的簡潔和清新,添加了苦澀和蒼涼,實際上成了藝術(shù)生命的重要整合。 陳逸飛隱約感到了西藏體驗給生命帶來的變化。曾經(jīng)連續(xù)8年,陳逸飛每年都要去西藏,有些年還去兩次。如果不是感覺到這期間一些無法說清道明的指令和牽引,很難想象一個中年畫家會對艱辛的西藏之行樂此不疲。 《山地風》(1994年)、《母親》(1995年)、《父與子》(1995年)、《藏族人家》(1995年)等作品的相繼出現(xiàn),使人們不得不再次放慢速度來打量陳逸飛,打量陳逸飛這些西藏系列畫作。 這些西藏題材的畫作似乎比過去的作品少了一點什么,又多了一點什么。少了一點纏綿和浪漫,多了一點依戀和誠懇。《山地風》的畫面?zhèn)鱽硪环N驚異。畫面上的人們在驚異于自然的不配合,把寒風冷意奉送給急行的人們。看著這畫面,我們又驚異,急行的人中多是婦女和孩子,他們雖然剛剛驚異于自然,但那么堅定,來不及顧前顧后,相互無聲地鼓勵,勇往直前,到高原雪地的又一處。 《山地風》完成后,以286萬元人民幣拍賣成交,創(chuàng)下當時在世華人畫家作品拍賣的最高紀錄。人們一定從畫面上看到了一些過去不曾見過的東西,真讓他們感到了驚異。 可能還有一些潛伏在畫面背后的更深層的東西。有人能感覺到,有人可能感覺到還有自己不能細化的朦朧的神秘的色彩。我感到這里有一種無以言說的宗教感。張丹曾經(jīng)問過陳逸飛,怎樣看待人性和宗教。陳逸飛這樣說:“人是錯綜復雜的。人有時是很自私的動物,有掩飾、保護自我的本能,多少都有卑劣的一面。自我保護可以理解,而且需要,但不要以傷害他人為前提。多替他人著想,這大概多少有點宗教色彩吧!前不久讀到了一篇宇航員寫的文章,說到了太空后發(fā)現(xiàn)地球在整個宇宙中實在小得可憐,實在微不足道。人生苦短,經(jīng)常想想那位宇航員的話很有必要。經(jīng)常有朋友問我,你見了菩薩磕頭,見了教堂也進,你到底信什么教?其實,不管什么宗教都有一個共同的意愿,就是讓人更美好一點,讓生活更美好一點。”(張丹:《把畫筆延伸到銀幕上》)陳逸飛從小跟著母親到教堂禮拜,因此他對宗教就不是一種態(tài)度,而是一種感觸,別人是一種神秘,他則是一種親切。
宗教感一旦跟美感融在一起,就會構(gòu)成一種難得境界。宗教的信念,宗教的儀式,都以美感為目標。如果你不曾信仰宗教,陳逸飛認為,可以通過美育來尋找這種美感的境界。他說:“蔡元培先生講,美育可以代替宗教,我很相信。”(曉戎:《大畫家的平常心》,《世界時裝之苑》1997年第3期)陳逸飛的西藏系列是宗教感與美感相融合的藝術(shù)佳構(gòu)。 陳逸飛的畫有一種典雅和高貴。這典雅,以純靜為基調(diào),有一種幽深的純,有一種淘洗的靜。這高貴,有歷經(jīng)歲月的內(nèi)斂,有飽嘗苦澀的自視。這典雅,這高貴,都沉淀為一個又一個內(nèi)涵豐厚的人物形象。 這種藝術(shù)典雅氣息,在西藏系列畫作中得到比較完整的表現(xiàn)。他的畫,典雅之中還有高貴。這典雅中沉淀有神明的圣潔,這高貴中沉淀有上天的神秘。他把西藏的山視為圣山,他把西藏的水視為神水。這山,這水,沉淀為畫面形式,就是藝術(shù)的典雅,美學的高貴。這種高貴,來自他出生長大的高貴的知識分子家庭,來自養(yǎng)他育他的高貴的大上海,來自他旅美時期歐風美雨的洗禮,也來自青藏高原高貴的山,高貴的水,高貴的人,高貴的文化。 陳逸飛在創(chuàng)作中力圖把畫作繪就成一支歌,一首詩,追求一種情調(diào)和美感。生活是一支歌,生活是一首詩,藝術(shù)是生活醞釀的旋律,藝術(shù)是生活的美學升華,陳逸飛追求的就是藝術(shù)的旋律,美學的升華,將生活的畫面沉淀為藝術(shù)的畫面,將大地的聲音升華為動人歌唱。他的每一幅畫都是可以歌唱的詩章。 他給我們提供的那些動人的畫面,讓我們見到了江南水鄉(xiāng)的浪漫情調(diào),見到了舊時上海的風月美感,聽到了一首高原藏區(qū)的頌歌,讀到了一首古典韻味的仕女情詩。 從事藝術(shù)創(chuàng)作的人無不希望自己的作品成為名作,成為經(jīng)典,成為不朽之作。陳逸飛也想過這個藝術(shù)家的永恒難題。他說:“國內(nèi)和我一樣水平的畫家很多,比我水平高的也有。我仔細想過,偉大的畫,既要有時代性,又要有不朽性;沒有時代性的作品,當代人不承認你,你就沒有傳播力度,也就很難傳世;但是有的作品時代性很強,紅極一時,后世默默無聲,為什么?缺乏不朽性。就是人性罷。人的隱秘的、深藏的、千古不變的某些激勵種群進化的屬性、特性……”(胡展奮:《生命聲色盎然》,《新民周刊》2005年第15期)我們現(xiàn)在不必使用“不朽”這些有些刺耳的詞句,不過,我想,陳逸飛畫作中確實具有人性的意味。他的一些畫作是可以在美術(shù)史上流傳的,因為那里面有一種永不褪色的人性魅力。不是有了人性內(nèi)涵就能傳世,但傳世的畫作大多表現(xiàn)和揭示了隱秘的人性人情。陳逸飛的畫作,是歷史中的人性,是文化中的人性,是人道中的人性,是時代中的人性。因此,這人性是動態(tài)的豐富的。不朽是什么?不朽就是動態(tài)中的藝術(shù)人性。 對陳逸飛畫作的藝術(shù)地位,諸多畫家和理論家都給予了高度的評價。評價并不是藝術(shù)價值的唯一證明,但評價卻是藝術(shù)作品在某一個階段獲得認可的重要依據(jù)。 德國著名理論家卡爾·魯伯格寫于1996年6月的《繪畫:在東方與西方之間》,專文評述陳逸飛的藝術(shù)成就,其中有這樣一段話:“他的這種態(tài)度在作品里得到了體現(xiàn)。其女音樂家系列絕大多數(shù)以西方女性為主人公,畫面處理不失傳統(tǒng),精確的技法歸于他對西畫鍥而不舍的鉆研,畫家的作品于是被置于傳統(tǒng)與現(xiàn)實、東方與西方、美國與亞洲之間。這種不同尋常的二元組合乃是陳逸飛的特性所在。縱觀近代美術(shù)史,先鋒派與返祖現(xiàn)代派幾十年來各領*,而對為數(shù)眾多的觀眾來說,陳獨立特行的風格在世紀末的出現(xiàn)正所謂此其時也。” 魯伯格把陳逸飛放在世界畫壇的大背景上加以評述,視之為國際間的重量級畫家。陳逸飛的繪畫藝術(shù)具有這樣的國際藝術(shù)承受力。他站在中國看世界,看世界藝術(shù),看世界文化,他又站在世界看中國,看中國藝術(shù),看中國文化。他用中國的眼光畫世界,又用世界的眼光畫中國。他的畫是中國的,也是世界的。他是中國畫家,也是世界畫家。 著名美術(shù)評論家謝春彥對陳逸飛的畫作給予了高度的評價。謝春彥說:“他以他的油畫、電影制作藝術(shù)而走向世界,把祖國的東方文明、歷史情致,十分形象、真實、藝術(shù)地表述出來,被譽為‘浪漫的寫實主義’,從而贏得了海內(nèi)外的注目。從他的《紅旗》、《黃河頌》、《開路先鋒》、《魯迅》、《攻占總統(tǒng)府》、《踱步》,到‘江南水鄉(xiāng)系列’、‘音樂家系列’、‘風·雅·頌系列’、‘海上舊夢系列’、《山地風》,以至近期的新作‘西藏系列’、‘靜物’……我們可以讀到他的才華、激情、變化、精進,以及對于東西方文化的機智融會。此番,他開在家鄉(xiāng)上海的回顧展,恰好向我們展示了作為當代藝術(shù)家一段與時代共進共榮的可貴歷程。身逢盛世,陳逸飛是幸運的。他同時深知祖國和民族的強大興盛正是他藝術(shù)不可或缺的后盾。”(謝春彥:《陳逸飛一析》,《海上文壇》1999年第3期)謝春彥認為,中華大地孕育了大畫家陳逸飛,他的人生緊緊貼著中華大地,他的藝術(shù)緊緊貼著中華大地,他創(chuàng)作的一幅又一幅畫是對中華大地的一次又一次的人生貼近,一次又一次的藝術(shù)濃縮。 著名畫家王琦先生在《我看陳逸飛的畫》一文中,對陳逸飛幾個階段的繪畫藝術(shù)都給予了高度評價。王琦先生首先充分肯定了陳逸飛早期創(chuàng)作的藝術(shù)成就,然后對陳逸飛旅美階段和歸國后階段給了高度評價。他把陳逸飛后兩個階段統(tǒng)稱為“旅美后”,并充分肯定。王琦認為,陳逸飛把歐美的人物和風景畫得格外鮮活,把中華的人物和風景畫得那么深遠,既有國際大畫家高遠的美學視野,又有中華畫家的東方靈魂。王琦說:“陳逸飛是以一個地道的中國人的藝術(shù)面貌進入國際畫壇的,他用自己獨特的藝術(shù)語言與世界藝術(shù)對話。選擇的模特兒或描繪的風景是中國的還是外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人物或景物中表達出來的情感因素是中國的還是外國的。陳逸飛的油畫是具有中國民族特色的油畫,是具有藝術(shù)家個性色彩的油畫,也是具有國際性的油畫。”“在海外的華人畫家中,陳逸飛無疑是最有成就、最具國際影響的人物之一。時值風華正茂的中年時期,以他廣博的文化藝術(shù)修養(yǎng)、高超的表現(xiàn)技術(shù)、豐富的創(chuàng)作實踐經(jīng)驗以及銳意進取的創(chuàng)造精神,我們期待著他在今后的創(chuàng)作中爆發(fā)出更加燦爛的火花。”(《光明日報》1997年1月25日)王琦先生稱陳逸飛是海外華人畫家中“最有成就、最具國際影響力的人物之一”。現(xiàn)在想來,陳逸飛是當之無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