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相禮 1974年出生于中國安徽阜陽 潛水艇存放在一片湖灘草叢內。北京房山區(qū)有一處少有人知的水域。從位于馬連道的租住屋出發(fā),需要倒兩次公交車,再步行四五里路,來回要花上四五個小時。連續(xù)兩個多月,發(fā)明家陶相禮幾乎每日往返于此。憑著想象力,“我是天才,遲早要干出點出人意料的事兒。”他造出了潛水艇。6.5米長,幾百公斤重,艇身用5個大汽油桶焊接而成,尾部裝有兩個汽缸和尾翼,頂部是防水探頭,可手動360°旋轉。潛水艇內部空間狹窄,只能容納一個人,包括測壓儀、監(jiān)控器、供氧器。舊貨市場淘出的零部件打造潛艇,艇身由簡單的金屬桶打造。出生于安徽阜陽,34歲的陶相禮只有小學五年級文化的打工者,不看書、不上網,16歲離家闖蕩京城。做過建筑工人、飯店服務員、開過雜貨店……“重要的是,你敢想,敢做,并盡一切努力去做。” 我們先到了陶相禮在北京城里的家,那是夾在新建的一棟高樓大廈間等待拆掉的破舊社區(qū),隨著細細的小巷,轉到了他約十平方米大的家。因為有女朋友打理,房間雖小,卻顯得干干凈凈,那張干凈的大床占了主要空間。陶相禮從床底下拉出一個模型放在地上,用遙控器控制螺旋槳,螺旋槳向前時即可前后行走,據說向下時可往下潛,向上可以飛起來,他說這是世界首創(chuàng)三位一體的乘載工具,我問他:“中國古代也有同樣的幻想,是什么你知道嗎?”他想不起來,我告訴他“是龍”。 后來我們跟他到北京郊區(qū)房山的水庫旁,冰還沒有化,他的潛水艇凍在冰里,我們跟著他走到冰上。他打開潛水艇的幾個大鎖,將蓋子掀開,潛水艇內儀器應有盡有,方向儀、能伸出水面能360°旋轉的瞭望鏡、動力推動引擎、排水進水讓氣出入的氣閥軋,甚至還有供氧系統(tǒng)。我也想坐進去看看,但是我的身高太高,坐不進去,可見整個潛艇是以他的身形打造的。我問他:“在水底下會怕嗎?”他說:“不會。”我說:“是不是很安靜呢?”他說:“是的,我很享受。”我感到這是他平時晚上在卡拉OK工作,徘徊在大都市社會底層來自農村的青年,找到回鄉(xiāng)般瞬間的享受。我問他潛艇在水底下推進的速度,他說這是小秘密,尚未公布,是留著亮出來給媒體曝光用的。我說:“你不是認為媒體宣傳對你來說都不足掛齒嗎?”他說:“但保持持續(xù)的媒體熱度,可以帶來更多的關注和支持!” 這次展覽,我請他設計一艘航空母艦,但要有自己的創(chuàng)意,他迅速提出在巨大平臺下緊束的艦身處掛上潛水艇的創(chuàng)意,由此可看到新一代的農民發(fā)明者,一開始就想做世界上別人沒做過的事情。
北京馬連道,陶相禮家,2010年3月5日 蔡國強:咱們在展廳里20米的航空母艦,你就把那個放大起來。沒問題的,我們有力量的,你現在不單干了,很多人幫你干起來了。但是只有一個條件,這個航空母艦里面要做一個電影院。 陶相禮:這沒問題。我說的那個道理就是,如果你做這個等于兩個,兩個航空母艦合在一塊,這個要考慮在里面。 蔡國強:你是說航空母艦彎下去的地方還能放潛水艇? 陶相禮:可以兩個中間擺,小潛水艇可以放到中間去,但是這兩個,等于兩個航空母艦合在一塊。只要上面大甲板,底下有空間,帶一個機翼似的,然后拉過來,中間上面可以搞一個潛水艇。航空母艦吃水吃很深的時候,潛艇可以上浮下潛,液壓似的,在航空母艦上面,搞的中間還很好看。那種太酷了,那個搞完之后人們會很驚訝的。 蔡國強:以前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全世界都把航空母艦駕駛艙放在船的正中間,因為當時全世界人的思考,開船要在中間才可以控制好船的位置航線,但是日本人第一次把指揮艙放在船的側面,當時西方人都搞不懂。但是現在發(fā)現,一放在側面以后,跑道就不會撞,要不然以前老撞指揮艙。你這個也是要有一些新想法,可以這樣做。 陶相禮:我現在設計兩個甲板的話,這個中間可以設計三個跑道,但是不降落飛機的時候可以停飛機,起飛降落的時候同時六架飛機可以起,因為底下還有一層,很大,還有平臺,這兩個合了,中間可以再一個平臺,也可以起飛用。 蔡國強:你的平臺可以伸縮? 陶相禮:那得看錢了,設計沒有問題。 蔡國強:咱們做20米的航空母艦還是有錢的,做200米的,咱們不行。一定要做到讓人家覺得有意思。 陶相禮:其實我在家里做一些模型可能賺的錢,可能比去你那里賺得還要多,為什么我要去,我感覺很有挑戰(zhàn),全中國還沒人做。 蔡國強:你搞的東西都是跟媒體見面,跟媒體也有用,也沒用。有用,他們把你的事情傳達給大家知道,但是你更多的是讓很多人真正看到你的東西,那些人每個都是精英,你也知道聰明與傻瓜就是差一點點,人會跟你說你的事情,你在現場做,人家來跟你談,你這個怎么怎么,其實很影響你。媒體來了就是采訪你,為什么喜歡做潛水艇?你當時怎么想?老是說那些事情。 陶相禮:但是我做潛水艇,要是沒有媒體,可能不像現在這樣,人都認識我以后怎么辦,要做一些實際的事情。 蔡國強:你做那個潛水艇是打開了一扇門,使我們知道這有一個家,我們進來可以說話。
陶相禮:那時候我想讓潛水艇飛起來就像做夢,在我做的過程中,第一,資金越來越少,飛機的翅膀都已經訂了,買發(fā)動機很貴,400都拉不起來的。 蔡國強:很多人都做過潛水艇,但是沉不下去,要么沉下去起不來。你的潛水艇一開始就沉得下又起得來。 陶相禮:我潛了20多次。 蔡國強:有沒有起不來,被人拉起來的? 陶相禮:那時候還是沒有錢,想趕快試試差不多就行了,不玩兒了,太苦了。我說的不是人苦,就是錢太苦了。如果說每次10塊錢你都沒有,每天吃方便面、啃饅頭、喝礦泉水,很冷的時候真的有點心酸。 蔡國強:但是有點這個過程也好。你那個潛水艇自己潛下去的時候,一般在水底下多久? 陶相禮:我有一對氧氣,如果要有資金的話,我想呆多久都可以,呆一年半載沒有問題。 蔡國強:你一般呆多久? 陶相禮:那無所謂,看氧氣多少。 蔡國強:你之前的實驗都是潛下去多久?幾分鐘? 陶相禮:應該三五分鐘吧。這個氧氣,上次日本電視臺來,就潛了十分鐘,他們都嚇壞了,因為我本來說三五分鐘的,后來搞十分鐘,我說我不怕。當時也就是幾分鐘的事,把他們嚇壞了,但是我心里有底。 蔡國強:潛到水底下都干什么? 陶相禮:呆著,很享受。 蔡國強:很安靜的。 陶相禮:對。如果像這個大概能支撐一個多小時,如果擱兩個可以呆兩個多小時,如果設計一個管子,可以有輸氧有電的話,呆多久都可以。 蔡國強:在水底下多深? 陶相禮:三、四米、四、五米,我如果有錢,往里面加壓的話,甚至十五米。 蔡國強:你在水底下是不是感到很開心? 陶相禮:對,因為水是有阻力的。 蔡國強:跟現在的現實社會很不一樣?
陶相禮:看情況,沒想那么多。很靜的。有一個最大的不同,你潛到水下的時候,你排氣排快一點,緊急下潛很快的時候,很痛。 蔡國強:那你還是要小心。 陶相禮:但也是一種享受。他們說,你難道不害怕嗎?我說高興都來不及。因為做了那么久,好不容易下水了。 蔡國強:你也不怕升不起來? 陶相禮:不怕,大不了我就棄船上來吧。 蔡國強:你是跟你的朋友都說好了,要幾分鐘起不來就拉? 陶相禮:不要。上次他們拉我了,我確實不舍得去放水,因為電瓶電池全部都泡掉,還得花一兩個月重裝。我舍不得進水,進水我的設備都泡掉了。但是我唯一的生命肯定要珍惜,生命肯定比錢要重要,所以我可以打開蓋。 蔡國強:你自己打開蓋,但是有水壓怎么辦? 陶相禮:沒問題,里面有撬棍,有杠桿。 蔡國強:你撬一下讓水進來? 陶相禮:對。我還有閥門,如果慢我可以撬閥門。氧氣我都準備好了,可以拔掉擱在嘴里堅持。等著別人去救你的話,有幾個我都死掉了,不可能的。 蔡國強:我很感興趣一個事情,在水底安靜的時候干什么?你說呆著,呆著的時候想什么? 陶相禮:在水下很好,可以睡覺。 蔡國強:睡覺? 陶相禮:可以。 蔡國強:睡著了怎么辦? 陶相禮:不會。 蔡國強:因為你這氧氣有3米多高。 陶相禮:氧氣如果充滿能呆一個多小時。我潛了20多次,就這一罐氣。 蔡國強:你在水底下有看手表嗎? 陶相禮:我一般不看。
蔡國強:平時你潛下去以后,你的船艙里面是黑的? 陶相禮:有燈的,好幾個燈,我大概備了三到四個燈。 蔡國強:那你很舒服了? 陶相禮:還行。 蔡國強:可以潛幾個人? 陶相禮:一個人。 蔡國強:你一說有燈我們就想潛了。我給你講一個故事,有一次我去埃及金字塔,有一個小洞,很艱難地爬,爬到這個金字塔的正中間,有一個小的古墓,都是石頭做的,別看是巨大的金字塔,它有空氣進來,古代設計的時候,怕皇帝睡在那里面會沒有呼吸,要醒來沒有氧氣就死掉了,現在都找不到這個氧氣到底從哪進來的。然后我們爬,爬到那里面,但是爬的地方都有電線有電球,我們爬到里面,爬到古墓。突然燈滅了,整個很安靜的世界。好像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滅了大概幾十秒,時間不長,但是就有點像氣功進入了另外一種狀態(tài)。等一下,燈又亮起來了,我們再慢慢爬出來。所以我想到你這個事情,潛到水底下的時候,其實有另外一個自己的世界,這個世界跟我們現實的世界是有距離的,也很享受的。 陶相禮:還行,不過在水里感覺挺靜的,也是一種享受。你那個不是你可控的,我這個是我可控的,我心里有底,感覺很輕松。 蔡國強:對,你是可控的,而且你這個東西是對自己整個狀態(tài)的把握。 陶相禮:我說只要有氣壓,只要氣壓不跑,電燈沒有都沒有問題。 蔡國強:我們現在說一些大家可能都會問到的問題,你可能煩都煩死了,我們就問一個比別人聰明一點的,才不會問和一般記者一樣沒有水平的。你最早知道世界上有潛水艇是什么時候? 陶相禮:也就是從電視上看,從電影上看。 蔡國強:大概在幾歲? 陶相禮:十幾歲。 蔡國強:當時當然你很好奇,人為什么要潛下去。還是你很好奇,這么重的東西可以潛下去,還能再浮起來。還是你對這個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陶相禮:他們說這個很簡單,我感覺并不是很難,只要你用心。 蔡國強:當時你感到不是很難。
陶相禮:我感覺這個是你做,還是不去做,你多思考。人說多讀書,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感覺到少讀書,讀好書,多動腦,多用心,讀有用的書,多動手去做,比任何都現實。 蔡國強:你這說得很對,好像有一個統(tǒng)計,人如果能活10萬歲的話,也是人讀十萬分之一的書,因為書太多了。有的人就是讀書知道的就像吃東西一樣,他得到哪些可以成為自己的能量和肌肉,有的人就是吃的東西成了脂肪。你知道了潛水艇,你也知道飛機,也知道飛碟,你為什么不做飛碟、飛機,第一個動手的是潛水艇? 陶相禮:還是因為錢。 蔡國強:因為錢少,你只能做潛水艇? 陶相禮:對,潛水艇因為用油桶去造才省錢。 蔡國強:所以你選擇潛水艇,是因為它對你的經濟能力來說是現實的,做飛機比較不現實? 陶相禮:做飛機這個,我感覺太多了,一說飛機,網上到處都是。 蔡國強:當然都想做飛機,有一個什么事情你知道嗎,人都是想飛的,就像我小時候總是夢到我能飛。現在我沒有想那么多了,偶爾也夢到還是在飛,但是我沒有夢過我會潛。所以人的夢經常是離開地球的重力向外走的。 陶相禮:我也是想飛,但是我飛得可能跟別人不一樣,我還想潛,還想飛,沒有錢只有先潛一潛。 蔡國強:所以你為了更好地飛,先學會潛。 陶相禮:飛是一定的,我要連飛帶潛一塊來。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很重要,不是結果怎么樣,事情也做了,還能做成。 蔡國強:假如你有錢,人家贊助你做一個你想做的事,你想做什么? 陶相禮:我還想做海陸空。 蔡國強:其實潛水艇不是你最深的一個愿望,最根本的愿望其實是想研究一個機器,使人也可以潛的,也可以跑的,也可以飛。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這個東西嗎? 陶相禮:據我了解,好像沒有。 蔡國強:但你知道我們人類一直有想象著這個東西嗎?
陶相禮:應該有吧。 蔡國強:而且是中國人,中國人從遠古就想象了龍,龍就是唯一的全人類,只有中國人想到的,龍的特點就是能潛、能跑、能飛。這個也是由于中國人長期的不自由,才會想到龍,其實你就是想做一個龍。 陶相禮:我感覺是這樣,我特別想說的一句話,可能別人不是很愛聽。我說中國要在全球排第二,世界上沒有第一,我相信中國的人才比世界上很多國家的人口還要多。重要的是你怎么利用這些人才,我們到底還是模式化教育,還是真正你去干你適合的事。如果全民大篩選的話,我相信中國的將來絕對是前途無量。因為我們說這些話時候,可能別人有很多非議。 蔡國強:你幾歲離開家鄉(xiāng)? 陶相禮:16歲。 蔡國強:離開家鄉(xiāng)去的哪里? 陶相禮:山西。 蔡國強:為什么到山西? 陶相禮:因為那時候我叔叔是開藥廠的,拉坯子。 蔡國強:你的親叔叔? 陶相禮:親叔叔。那時候拉坯子,拉一車才2毛錢。 蔡國強:是不是煤礦的? 陶相禮:拉磚窯廠,1毛多錢2毛錢一車,一天拉十幾車,那時候很小,拉不動。 蔡國強:所以那是你停學的原因? 陶相禮:也不是,我不喜歡上學,沒辦法就出去了。 蔡國強:后來在山西呆多久? 陶相禮:呆了有幾個月,不到一年,幾個月吧,然后到北京。 蔡國強:你在北京呆多久?從幾歲到幾歲? 陶相禮:從17歲到30多歲,到現在35歲。 蔡國強:現在你這個家是到北京來這十幾年里面最好的家嗎?住的地方?
陶相禮:差不多吧,還行吧,都不分上下,大幾平米、小幾平米而已。 蔡國強:你跟你女朋友認識幾年了? 陶相禮:2001年認識的。 蔡國強:她也是你家鄉(xiāng)的人嗎? 陶相禮:對,我現在都沒去過她家。 蔡國強:但你們在北京見到了。 陶相禮:在馬路邊撿到的。 蔡國強:而且都是安徽來的? 陶相禮:對。 蔡國強:一說家鄉(xiāng)話都很親? 陶相禮:對,在馬路邊上聊天聊的。 蔡國強:你運氣很好。 陶相禮:沒有,還是在自己,用心吧,當你努力的時候都屬于你的。 蔡國強:看起來有女朋友就是不一樣,房間盡管小,但是干干凈凈。女朋友長得很漂亮,房間干凈,有漂亮的女孩子,還很有夢想,人最怕的就是沒有夢想。 陶相禮:夢想太大很辛苦的。 蔡國強:你這個床很好,重要的是床要好,不是房間要好,是床要好。 陶相禮:這都是她管,我都不管的,我在家從來不做飯,不洗碗,不洗衣服,很懶,她做東西,我看電視。 蔡國強:我有一個體會,也許人家文學家已經說過了,你們感情好,那個床再小,都不覺得小;意思是說這個床很小,但是你只要感情好,床再小都不覺得小,都可以住得非常好。房子也一樣。要是感情不好,房子再大,都覺得小,怎么老看到他。。所以你跟她感情很好? 陶相禮:還可以吧,我們從來沒有吵過架。原來我說我要到哪,她流眼淚。我很納悶,她感覺到以前要求那么多,很對不起。現在都過來了,以后好好的就行了。 蔡國強:你還是很安慰那女孩子。
陶相禮:還行吧,咱們窮得一無所有,除了這一點,別的沒有。 蔡國強:但是她對你越來越有信心了,可是慢慢她就需要生孩子結婚了,不愿意現在這樣。結婚了嗎? 陶相禮:沒呢。結婚不結婚,我感覺這就是一張紙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兩個人的感情合不合,兩個人感情合的時候很簡單。 蔡國強:這是男孩子的想法,女孩子要結婚還是有一個名分,正式不正式,安全感。 陶相禮:關鍵看你怎么引導她。要用心,對她好一點。 蔡國強:她很欣賞你哪一點? 陶相禮:欣賞我的內涵吧。九年多了,她以前從來不這樣講的,她說怕我膨脹。我說不會膨脹,我這人就是這樣的人,你說我會膨脹,你不說我還會膨脹。 蔡國強:以前你膨脹沒條件,以后你膨脹就有條件了。 陶相禮:膨脹多累,平平常常多好。 蔡國強:她也在做工? 陶相禮:對,她現在上班,在前門那邊,幫別人賣專賣店那種。 蔡國強:她工作還比較穩(wěn)定? 陶相禮:還可以吧,她也是老換地方。她這個人很踏實的那種。 蔡國強:最好是過一個階段你干得好一點,讓她幫你去做? 陶相禮:沒有,她不想做這個。我感覺做這個一個人最合適。沒有任何分歧,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這樣才能自由發(fā)揮。如果兩個人做的話,肯定是有分歧,所以我感覺到除非她超越我,她做她自己的。 蔡國強:你現在做小模型的時候,很愿意自己一個人做,比如國家現在任命你作為神七那樣重大工程的工程師,你知道要多少人一起做嗎? 陶相禮: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讓我擔任哪個角色。可是我沒有那個能力,我有那個能力,我要開企業(yè),你適合干什么,你聽不聽我的,要聽我的就做,不聽我的,對不起,你就不做了。 蔡國強:所以你從開始就要當領導的,當第一把手的。 陶相禮:要么我不做,要么你做我來聽你的。那就不是我了。他們說你是不是為了做這個出名,找一個伯樂。我這一段時間想想,當我的伯樂太難了,你不僅要有錢,而且你的思想一定非常超前,你要超越我,你才能做我的伯樂,否則的話,約束我怎么做,那就不是我了。
蔡國強:有時候這個伯樂也不一定真的就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時代,他發(fā)現你了就給你評價,給你機會,慢慢你就做出來,也不一定依靠一個伯樂、一個經紀人。你到上海去拿獎,他們任命你什么? 陶相禮:那個我感覺還行吧,那獎不是很重要,他們認為是牛人什么的。 蔡國強:中國牛人? 陶相禮:只是優(yōu)酷牛人那種。不過也蠻有意思的,對自己一個挑戰(zhàn),我希望2010年還要做一個牛人。人要是真做這些東西,如果你就做這一件事情并不好玩,好玩的是你一直做下去,讓別人認可,不斷地認可你。 蔡國強:所以今年也是剛好我們這個機會,在世博會期間搞了這項活動,我感覺有很好的機會,一方面你把自己想做的做出來,因為你以前做的比較小,我們有一個機會,20幾米,讓你做一個大東西,這是一個好機會。第二個機會是,你和所謂的農民發(fā)明家們放在一起,看看你跟他們的不一樣在哪里、一樣在哪里。這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放到整個世博會來看,有很多國家館,很多企業(yè)、大公司、高科技,跟你正在追求的這種東西有什么區(qū)別,也許你更好地表現人類最原始的這種創(chuàng)造力和做東西的熱情和勇氣,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是希望你把這一次機會好好地、不客氣地、狠狠地做好,做一個很牛的東西,這才是真牛。 陶相禮:聽你這話,我感覺到太榮幸了。 蔡國強:而且你的后面有我在支持。 陶相禮:我聽你說太牛了,我感覺你做的,雖然行業(yè)不一樣,真的像你做這個比趙本山還厲害。 蔡國強:你知道我做什么? 陶相禮:最起碼我感覺你能把我們這些瘋子集中在一起很厲害了,我們是科技,趙本山是給別人帶來的一種開心,但是這是沒辦法媲美的。總體來說,當你科技發(fā)展了,你經濟、農民收入、國家納稅,很多很多行業(yè),包括我們國家富強都有了。不能窮開心吧,開心只是一種取樂,取完樂之后,怎么辦?你不還是窮嗎。當你真正科技發(fā)達了,我們說了算,因為我們有能力。 蔡國強:在我們說了算之前先要把自己的事情搞好,要不然我們有錢就要奴役別人了。 陶相禮:他們說中國很牛,不好意思的講,有些人說歷史原因。那好,拋開歷史不要說,捫心自問,你現在做什么?你將來做什么?你能做什么?這很重要的。我們說這話別人可能會罵我們,不重要。你罵我們能改變什么呢?我們做到了就可以改變。 蔡國強:最重要的是很多人感覺到像你這樣的人,住在北京這個地方,你都可以考慮這個事情,那么多大學、那么多研究所,他們在干什么?這個時候媒體就很喜歡報道這些。 答:這個東西不要講,我們輕易不敢講這個。 蔡國強:不是你講,媒體就是因為這樣來看你,倒不是說你有達到世界什么什么水平,是看到你住的這個環(huán)境,這樣一個條件,你都有這個勇氣和能力去做這些。這個國家的力量就在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