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獨立音樂人張瑋瑋 6月1日將與郭龍攜《白銀飯店》全國巡演到滬
張瑋瑋
獨立音樂人,擅長各種樂器,自詡憂傷的手風琴手。曾為“野孩子”、“美好藥店”、“IZ”等樂隊成員,也曾給左小祖咒、萬曉利、老狼做過樂手。2007年至2009年為孟京輝工作室《鏡花水月》、《戀愛的犀牛》、《三個橘子的愛情》三部劇作擔任原創(chuàng)音樂和現(xiàn)場演出。2012年,北漂12年之后,張瑋瑋和郭龍共同創(chuàng)作完成對北漂歲月和遙遠故鄉(xiāng)的敬禮之作《白銀飯店》。
《白銀飯店》專輯,其內(nèi)頁寫有回憶文字。
白銀,西北戈壁灘上的一座孤獨小城,荒涼似月球。那里有一座賓館叫白銀飯店,一樓的舞池成為當?shù)啬贻p人盛放過剩荷爾蒙的地方。那里夜夜笙歌,工人們穿越黑暗無垠的戈壁來到舞池或者離開它去上大夜班。它夜復一夜地把年輕人的青春躁動和對未來的迷惘統(tǒng)統(tǒng)吸到自己五光十色而煙霧繚繞的腹腔。1990年代,張瑋瑋和郭龍成為白銀飯店的舞廳伴奏樂隊學徒,夜夜在舞池旋轉(zhuǎn)的燈光下看紅塵又不惹紅塵。然后他們走出白銀,北漂,從來沒有停止做音樂。十二年以后,他們給自己的過去交出總結(jié)答卷《白銀飯店》,好讓自己能夠再次出發(fā)。
張瑋瑋的父親是音樂教師,郭龍的父親是工程師。一日他們認識了一個在監(jiān)獄苦練三年吉他、后來成為白銀飯店樂隊隊長的人。隊長會唱很多監(jiān)獄的牢歌,而那些很長的歌則是西北傳唱多年的老歌。張瑋瑋說:“無數(shù)煙酒嗓子合唱出的歌聲,從一扇扇鐵窗里傳出來,在空蕩蕩的院子里飄蕩。這個場景,讓我身上從小被父親用竹棍逼出來的音樂細胞,徹底變異了。”
之后他們在蘭州的酒吧第一次聽到“野孩子”,這三個光頭、灰T恤,用布包著吉他認真唱西北民謠的樂手,讓他們找到方向。到了北京之后,他們跟著“野孩子”一周排練五天,周末滿城轉(zhuǎn)悠演出。也有抽煙喝酒跳上桌瞎鬧的時候,但是更多的時候生活健康嚴謹:“406路,15分鐘一趟,每天約在公交車站見。2點準時開始接線,把節(jié)拍器的弦擰滿,走一圈正好35分鐘。4點休息,抽煙,做俯臥撐,感覺就是大家在一塊練功。” 那段時間大概就是所謂最好的時光,他們周圍的世界還真誠有序,熱愛音樂的人們還都看得清前面的路。生活就像一場現(xiàn)場演出,不管好壞,至少沉浸在相同的旋律中。
2003年,“非典”來了,酒吧蕭條。那年張瑋瑋在新疆伊犁一個村子呆了半年,每天清早7點鐘起床練琴,中午學冬不拉,晚上學彈撥,“把一串葡萄放到一個瓶子里面,放十年,它有可能變成葡萄酒,也有可能變成某種……物質(zhì),我們,肯定會變成葡萄酒的”。
“2002年到2006年那四年,基本把我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定下來了,我的想法、我要表達的東西。過了這個點,基本就靠回首往事過日子了”。
從野孩子、美好藥店、IZ樂隊成員,到給小河、萬曉利、左小祖咒、王娟等人當樂手,以及為孟京輝工作室擔任音樂制作,他們一直被音樂推著走,卻不知道到底要走到哪里。直到2008年7月,張瑋瑋和郭龍錄制完《你等著我回來》專輯后,才知道“人肯定都會成為你想成為的人”。
《白銀飯店》是一張關(guān)于過去的專輯,不是離別的黃昏就是出發(fā)的清晨,是那“時光都變成了煙”的遙遠時刻。張瑋瑋的聲音干燥溫暖,反復吟唱“南方”、“船”、“碼頭”、“光明”等字眼,一字一句入耳的是每個人心里霧氣濛濛日漸遠去的過往和永遠看不真切的未來。
6月1日,張瑋瑋和郭龍將帶著《白銀飯店》在他們?nèi)珖惭莸牡诙緛淼缴虾5腗ao Livehouse演出。《白銀飯店》里的離別愁緒曾讓很多人覺得“難過死了”。張瑋瑋說:“我的父母年輕時離家去了白銀,我也是年輕時離家去了別的城市,這里面的哀愁是宿命的,也是超越地域的。”
作者:錢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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