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想想
“中國流行樂罕見的美麗純粹民謠”——被樂評人這樣評論,這到底是什么樣的音樂,恐怕只有親臨現(xiàn)場才能體會。洪啟其實很年輕,但聽他的歌會以為是位飽經(jīng)滄桑的老人,也許是與他不同尋常的人生經(jīng)歷有關(guān),也許是民謠惹的禍。新專輯《九棵樹》不同于前兩張的少年情懷,用洪啟自己的話來說:這是一個成熟的轉(zhuǎn)向。
你說過《九棵樹》是唯一一次給自己的命題?
對,先有這名字再寫的歌。是在九棵樹錄的音,我很喜歡北京的這些地名,八王墳、六里橋什么的,北京這種名字挺多的,我在新疆的家住的地方叫六道灣,底下還有七道灣九道灣,二道灣,我一直對這種地名挺感興趣的。
08年城市故事巡演印象比較深的是哪個城市?城市對于你的意義是什么?
西安,我對西安比較有感情,有群眾基礎(chǔ)。我個人是比較喜歡跟人打交道的,我絕對不是一個避世的人,任何問題、麻煩、困難、人和人之間的交往我都不回避的。我喜歡城市的這種狀態(tài),我搬到宋莊郊區(qū),原來以為我可以過平淡的日子了,但還是發(fā)現(xiàn)不行,如果現(xiàn)在你不接觸城市,連生存都成問題。
《我站在你媽媽看不到的地方》是哪一年寫的?你現(xiàn)在回頭看自己以前的作品是什么感覺?
92年,那是我最早寫的歌,包括《城市黃昏》。我錄第二張專輯的時候是34歲了,如果這首歌再不錄出來就沒法唱了,應(yīng)該19、20歲唱。有些歌是寫出來就從來沒改過,有些歌是不停的改。對我來說,自己的作品是有保障的,很少有廢品。前兩張《紅雪蓮》和《阿里木江,你在哪里?》都是收錄的從92年開始創(chuàng)作的歌曲。在創(chuàng)作第三張《九棵樹》的時候就開始有作品量的壓力了,我一寫也還行,最近的歌兩三個月以前寫的,甚至一個多月前寫的。
你關(guān)注現(xiàn)在的民謠嗎?
所有的只要是浮在面上我聽得到的我都聽。在中國民謠這個領(lǐng)域我算傳統(tǒng),很多聽我歌的人不是文藝青年,他們挺沉默的,不會寫博客,也不會豆瓣。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有次在MAO的演出,賣票就賣了三十五張,底下挺安靜的幾十個人,我唱完覺得特別舒服。
就像你前段時間組織的好幾場“面對面唱歌給你聽”的活動?
對,那是好玩兒的事,我想除了演出,老是一本正經(jīng)調(diào)音啊調(diào)設(shè)備之外弄一個比較輕松的環(huán)境,面對面地唱歌,就一把箱琴。演完大家吃吃飯,喝喝酒。這是成為一種生活方式,比如第一次的活動報名的沒幾個人,第二第三次人就挺多的。這也是我招攬群眾的一個辦法,走群眾路線,培養(yǎng)自己的群眾基礎(chǔ)。
如果你不是個民謠歌手,會是個詩人嗎?
肯定是個詩人,畫畫也沒問題。有人說洪啟特適合去當個經(jīng)紀人,社會活動家,我非常的反感。在這個圈子里面所說的經(jīng)紀人和社會活動家是貶義。但是你知道很多偉大的藝術(shù)家,比如李叔同就是個非常出色的社會活動家,還有列農(nóng),但在中國這個詞已經(jīng)被搞壞了,“社會活動家”聽起來就是投資就是壓榨,有些人這樣說我是很反感的,但我就是比他們綜合能力強,你讓我做企宣我肯定是個很好的企宣,我的文字寫得不比報紙記者差,我photoshop不會比一個三流廣告公司的美工差,有時候演出海報都是我自己做的,要我去廣告公司做攝影師也沒問題,就我身上這點我還是挺驕傲的,復(fù)合型人才。但因為我最喜歡音樂,在舞臺上唱歌我覺得有種宗教感,感情會得到升華,這點最重要,比吸任何毒品、喝酒都快樂。
你出任宋莊藝術(shù)村的音樂總監(jiān),這是什么樣的契機?
宋莊藝術(shù)村,它也是有它的戰(zhàn)略和野心的,也不希望只是局限在繪畫的領(lǐng)域里,那音樂當然首當其沖。當代美術(shù)在思維上概念上比當代音樂一直是走在前面的。畫家的很多思維包括作品對音樂人應(yīng)該會是個好的啟發(fā),當代藝術(shù)做得多成功啊,雖然說什么泡沫,一幅畫幾千萬,但人家泡沫也在那兒,你聽說過哪一首歌這樣嗎?《兩只蝴蝶》可以,但是很少,還沒形成產(chǎn)業(yè)。借勢,我心里只一件事兒,就我自己所喊的這些口號,我做的這些音樂包括我周圍的這幫志同道合的朋友,我都希望大家都借勢,搭這個船嘛。你看音樂現(xiàn)在多慘吶,光腳不怕穿鞋的。
09年有什么計劃?
我還要做“紀念王洛賓”,北京一場深圳一場,這是我每年的傳統(tǒng)項目,讓“王洛賓”這個名字更多的被同時代的人記錄,他唱了一輩子的歌,寫了一輩子的歌,我覺得都是能享受音樂真正快樂的人,而不是現(xiàn)在簡單的一個心理,只是感官的愉快。所以王洛賓他作為我的一個坐標,我還有很遠的路要繼續(xù)走下去。
來源:《INMUSIC音樂時空》雜志2009年5月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