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類文明的歷史長河中,藝術品或藝術制品的角色向來皆被定義為達官貴人亦或王公貴族手中的“娛樂玩件”。從古時工匠為國王陛下制作的黃金酒杯到當代藝術家們千方百計地為扒開億萬富豪們的錢袋而精心制作的相關裝置藝術品,一切的一切無不在詮釋著一個現(xiàn)實狀況——藝術品已是奢侈的物件、藝術品已是金錢的奴仆。然而,基于社會良知這條人性準線,縱使身處消費至上的年代與社會大環(huán)境,對貧窮人們給予關懷的藝術作品如今仍舊值得我們期待與憧憬……
回望過去,關懷窮苦人民生活境遇的藝術創(chuàng)作歷歷在目、比比皆是。其中,卡拉瓦喬(Caravaggio)筆下有關于17世紀時期羅馬民眾生活的真實寫照畫作尤為醒目,其創(chuàng)作的系列描繪民眾貧窮潦倒境遇的畫面也最為讓人難以釋懷,諸如畫作《洛雷托圣母》(The Madonna of Loreto)中的那兩位裸露腳掌且衣衫襤褸的朝拜者。
其中,“裸露的腳掌”這一貧窮民眾特有的衣著特征更是一次又一次地出現(xiàn)于卡拉瓦喬的畫作之中,成為了其藝術作品最為顯眼的特征,同時也成為了卡拉瓦喬之后巴洛克風格畫家們最為拿手的技藝,就連史上最為阿諛奉承的藝術大家——安東尼·范·戴克(Anthony van Dyc)也情不自禁地在其畫作《牧羊人的朝拜》(Adoration of the Shepherds)中也對之進行效仿。 巴洛克藝術畫作中的這種“裸露的腳掌”典型特征為人們了解歐洲近代化之前的社會現(xiàn)狀提供了最為直接的視圖,也正是基于這種有血有肉的視圖,人們感受到更多的卻是藝術之外的人文關懷。如今,在這個紛雜的世界與環(huán)境中,依舊存在著“裸露的腳掌”,這值得每一位精明藝術家甚至是普通民眾去深思與考量。由此可見,卡拉瓦喬對貧窮民眾境遇的描繪并非明日黃花,這或許也正是其之所以能永垂于藝術史的重要因素之一。
是什么驅使著那個年代的藝術大師們不竭余力地對“富與窮”社會兩級進行剖析?莫非這些大師都是狂熱的革命份子?據(jù)相關文獻記載,在巴洛克藝術的鼎盛時期(1620s),意大利那不勒斯地區(qū)的確出現(xiàn)過大規(guī)模的民眾抗議事件,相關線索在胡基·德·里韋拉(José de Ribera)所創(chuàng)作的系列現(xiàn)實主義畫作中便有跡可循。莫非藝術大師里韋拉本人也是一位激進分子?相關答案無從知曉,但廣為人知的一點便是那個年代藝術家們筆下畫作的題材大多以宗教為主,大量充斥著基督教的教義與信仰,這一點在委拉斯開茲(Velázquez)的畫作中表現(xiàn)得尤為突出。
基于宗教主義的空前盛況,民眾日常生活的描繪難不成已絕跡于江湖?NO,享有“農民的勃魯蓋爾”稱號的尼德蘭畫家彼得·勃魯蓋爾(Pieter Bruegel)卻以畫作《收割者》(一件描繪農民在一片片金燦燦的麥田中進餐的畫作)特立獨行于世。從表面看,《收割者》僅僅是一件描繪田園風光畫作;而從當時的社會大環(huán)境去看時,則是一種不受束縛與約束的超然與自得。
300余年之后,另一位藝術大師再次將藝術創(chuàng)作聚焦于貧窮人們,他便是文森特·梵高(Vincent van Gogh)。作為牧師的兒子,文森特·梵高在創(chuàng)作之初備受宗教教義與藝術操守的煎熬,最終以一件描繪貧窮民眾生活境遇的膾炙名篇——《吃土豆的人》突破禁錮、開啟了創(chuàng)作源于現(xiàn)實生活的藝術之路。隨后,梵高又深深地著迷于英國小說家查爾斯·狄更斯(Charles Dickens)及英國畫家盧克·菲爾德斯(Luke Fildes)等人筆下關于貧窮民眾生活境遇的相關描繪,諸如盧克·菲爾德斯的畫作《Applicants to a Casual Ward》以及《 Houseless and Hungry》等。
時光飛逝,在如今你我身處的21世紀,藝術家又是以何種形式來關切貧窮呢?實際情況卻恰恰相反,在我們如今身處的這個“鉆石頭顱”年代里,藝術更多的卻是關注于財富與資本的積累了。相較于卡拉瓦喬、梵高等藝界大咖,如今的當代藝術家們更多的卻是關注于藝術藏家們的品味及其錢囊。我們這個時代的盧克·菲爾德斯身在何處?或許也只有班克斯之類特立獨行的藝術家能讓如今的人們感受到昔日藝術家所提倡的人文關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