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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提琴制作史的親歷者、提琴制作師趙岐生訪談錄

    時間:2017-09-28 14:23:55 | 來源:藝術中國

    藝術家>

    趙岐生工作照

    采訪者:高潔

    被采訪者:趙岐生

    訪談題要:建國后至上世紀90年代,從被采訪者學習與工作的自述看中國提琴制作行業(yè)狀態(tài)。

    采訪內容

    高潔:您能給大家介紹一下您的家史么?還有幼年的一些情況。

    趙岐生:我老家是江蘇沛縣,父親入伍在馮玉祥的軍隊里,最后做到副官和隨軍攝影記者。我1943年陜西岐山縣出生,新中國成立前我們全家到了北京,后來父親在革命博物館工作。 

    1957年,我上初一的時候,住在北京西四北八條,街坊里有個姓王的大哥上高中,他在和北京新聞電影制片廠樂團首席學拉小提琴。因為我們都住一個院兒,我常常去聽他拉琴,他問我愿不愿意學,如果愿意他可以教我。當時提琴廠出的琴最便宜也得30多元,后來王大哥陪我去委托商店買了一把18元錢的小提琴,我就跟他學。

    到了1958年,大躍進時期,恭王府那有個北京藝術師范學院,里面成立了業(yè)余音樂學校,屬于各種音樂課程都有的課外輔導班,每個周末開課,學費一個月5元錢。這個學校也得考試才能入學,我因為學了一年的提琴演奏,在當時的北京有這樣條件的孩子其實很少,稍微會一點兒就能錄取。這樣,我初二和初三的每個周末,就在這個業(yè)余音樂學校上課,學提琴演奏和視唱練耳,提琴演奏是老師單獨授課,視唱練耳是上大課。

    高潔:這個音樂學校平時沒有課么?

    趙岐生:我們就是業(yè)余的,禮拜天去學。我們學提琴是個別授課的,老師一般安排上午9點或者下午,上音樂基礎是大課,是周日上午,一般40多人一個教室,學了兩年吧。上初三的時候,長春電影制片廠的交響樂團到北京來找學員,因為在長春學小提琴的非常少,他們聽說北京藝術師范學院辦了這個業(yè)余音樂學校,學鋼琴的學小提琴的都有,他們就來挑人,正好我在上課,他們叫老師問我,是否愿意跟他們去長影廠當學員,沒有工資,但是管吃管住,有人教,等到能夠參加樂團了就正式轉正了。我回家給我父母說及此事,父母讓我自己考慮。當時我在業(yè)余音樂學校有兩個談得來的朋友,其中一個是在北京26中學教俄文的老師,比我大多了。他學的是視唱練耳,他跟我說“那么遠,你就別去了,正好今年夏天,中央音樂學院附中招生,而且藝術師范學院也有個附中,也在招生,你去考吧!”我說,我這水平行么?他一再堅持讓我去,當時我報了藝術師范附中,音樂學院附中我就沒敢報名,到最后一天了,正好是個星期日,他非得拽著我,去報了名。結果兩個學校都錄取我了,我當然就上了中央音樂學院附中了。其實現(xiàn)在看來,當時的社會普遍的學生音樂素質都很低,我們考試的時候,就我和另一個叫孫鐵的同學學過小提琴演奏,其他學大提琴、管樂的同學,都是唱首歌,敲敲節(jié)奏,看看音準、節(jié)奏還可以就錄取了。

    高潔:您是哪一年上的音樂學院附中呢?

    趙岐生:我們是1959年考入中央音樂學院附中的,之前附中是6年制,小學畢業(yè)之后上附中,和我們一屆的小提琴演奏家盛中國就是小學畢業(yè)考入附中的,而我們這一批是學院響應大躍進“多快好省”號召辦的三年制專業(yè),屬于中等專業(yè)學校,畢業(yè)之后可以考大學,也可以直接工作。班里一共有40多個學生,是按照一個管弦樂團的編制招的生,學小提琴的就有七八個學生,我第一年跟王治隆和彭鼎新兩位老師各學了半年時間。后來由于自己練琴的方法有問題,加之練琴的時間過長,左手先是一夾琴就緊張,后來這種緊張越來越嚴重,感覺學不下去了。當時音樂學院有個叫王湘的教授,他1957年到58年在當時的民主德國樂器研究所進修了一年,專門學樂器聲學、音響學,他回國之后一直致力于興辦音樂學院附中的樂器制造班,并且奔波于文化部與音樂學院之中,1960年附中辦了第一屆樂器制造班。當時我在附中因為拉琴出了這個狀況,彭鼎新老師就極力建議我改學樂器制造專業(yè),他說我學了拉琴再學做琴,是很有好處的。

    樂器制造班是四年制,這個班當時招了20多個學生,后來陸陸續(xù)續(xù)的因為文化課不及格,專業(yè)課太差等原因,慢慢淘汰了不少,到了畢業(yè)時剩下9個同學,而拿到正式畢業(yè)證的只剩下我在內的7個人。學做提琴的就我和一個來自四川的宋姓同學,其他的同學都是學鋼琴調律的、學手風琴制作等。這個班的頭兩年,主要是學習音樂制作理論、音響學等課程,然后就是鋼琴調律算是實踐課,彈鋼琴也得學,這都是基礎。到了第三年,根據(jù)自己的條件,有些人學管樂制作,有些人學鋼琴調律,我們當時每年都到天津手風琴廠、北京鋼琴廠、北京小提琴廠實習,后來文革這個專業(yè)就沒有了。再有就是1978年以后,鄭荃他們算是第二屆。那也不叫樂器制造班了,叫樂器研修班,后來據(jù)說又辦了兩三屆,王湘老師身體不好,病了,他算中國樂器音響學的專家。

    1964年中央音樂學院附中首屆樂器制造班畢業(yè)照,前排左起為趙玉金老師(班主任)、王湘、陳自明(專業(yè)課老師),第二排右二為趙岐生。

    高潔:當時你們上課時的教材是老師自己編的,還是國外的教材?

    趙岐生:當時我們上學時,也沒有現(xiàn)成的教材,都是王湘老師自己編寫的,包括他從德國帶回來的一些資料,他自己翻譯的等等。還都是手工蠟板印刷的教材,我記得清清楚楚,這份教材我保留了幾十年,后來搬家才流失掉。王湘老師這個人挺好的,他對學生非常的平和,也很愛他的專業(yè),他為中國樂器制作的確是做出了極大的貢獻,記得當時去德國是文化部派他去的。

    高潔:附中這個階段的課程主要是理論課么?

    趙岐生:主要是學的理論,物理、化學、樂器聲學、制圖、音響學等等。實踐就到廠里去,他們學調音的畢業(yè)了就能調音。但是提琴制作沒有那么容易。

    高潔:您在這個班里跟哪個老師學小提琴制作呢?

    趙岐生:專業(yè)老師當時請的戴洪祥過來,學校沒有提琴制作專業(yè)的老師,另外我們每年都去樂器廠實習,北京提琴廠、天津手風琴廠都去實習過。后來畢業(yè)分配時,一個是看學生的個人興趣,喜歡手風琴的,像我們班里同學金利生就分到天津手風琴廠,我分到北京樂器研究所,還有一個學調音的分到中央樂團,還有兩個鋼琴調音留在音樂學院了,領到畢業(yè)證的就是這7個人。我上學時,跟金利生關系比較好,我們是一個胡同的鄰居,他姐夫家里有很多書,當時有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免費給的雜志,我記得有本叫《國際瞭望》,我們在他姐姐家看過,還借過,談到非洲的情況等等,上附中時候我們很喜歡看書。

    高潔:您畢業(yè)之后的情況是怎樣的?

    趙岐生:我是1964年附中畢業(yè)的,畢業(yè)后就分配到了北京樂器研究所,跟隨提琴制作大師戴洪祥學習提琴制作與研究。1965年,曾坤鈺先生當時快60歲,從印度尼西亞回國,他制作的小提琴,無論從工藝還是聲音,都更接近意大利的琴。我跟他們兩位在一起,正正經經的學習了兩年。1967年,樂器研究所基本算是癱瘓了,大家都到鋼琴廠、提琴廠去了。我當時也在鋼琴廠當油漆工。后來曾坤鈺先生在62歲時,心臟病突發(fā)去世了,真是太令人惋惜了。

    高潔:當時這個樂器研究所在什么地方辦公?

    趙岐生:當時就在鋼琴廠前面,地點就是現(xiàn)在的朝陽區(qū)大北窯往南,那塊地現(xiàn)在都賣了,早就都搬走了。當時樂器研究所跟鋼琴廠、木材廠、手風琴廠都在一個大院里,當時管技術的關肇元廠長是大學畢業(yè),他很喜歡樂器,也特別重視人才和技術。后來他建議,不能只做普及樂器,提琴也好,豎琴也好,得做點高檔的演奏用的,這樣樂器研究所就成立了一個高級樂器制作車間,把各個廠里技術最好的老工人給聚集在一起。車間歸樂器研究所管理,當時有20多個人,做小提琴的有戴洪祥、曾坤鈺,有做大提琴的,有做豎琴的,有做木琴的等等吧,做完以后專業(yè)演奏者和專業(yè)院團可以過來購買。

    高潔:那個年代整個中國是不是都沒有制作提琴的人才?

    趙岐生:像現(xiàn)在這樣的專業(yè)制琴行業(yè)沒有,但全國有幾個提琴廠,基本上都是在做普及琴,只有上海仙樂提琴廠做些高檔琴。

    高潔:那小提琴都是哪來的?演奏用的提琴都是從國外買的么?

    趙岐生:大多是國外所謂的老琴、舊琴,東歐捷克的琴便宜些。

    高潔:都是國外的,就沒有一把是國內的提琴制作師做的?

    趙岐生:幾乎沒有,真正能夠演奏用的沒有。當時國內的水平也就是能做普及琴,當時也不允許個人做琴出售,任何私人的手工業(yè)都是不被允許的,只能國家辦廠。這個車間我記得是1963年成立的,因為我去的時候已經有了,我分到樂器研究所。當時所長說“你正好學的是提琴制作,你到高級樂器車間跟戴洪祥學,讓他收你做徒弟!你跟曾先生和戴師傅好好學,最好能把他們的技術都學到。”所以我就成了戴洪祥第一個徒弟,屬于大弟子!

     

    趙岐生保存的1966年秋戴洪祥照

    1965年戴洪祥(左一)與趙岐生(左二)考察記錄

    1964年9月1日我上的班,1966年5月16日剛開始還能干點活。到了1967年,北京市所有的研究所都關門了,都得去下廠。等于我附中學了5年小提琴演奏和制琴,但是制琴以理論課為主,以工廠實習為輔。畢業(yè)后正式拜師學了2年,這2年是扎扎實實的學手藝,這一共就7年了。我到樂器研究所頭半年學的是磨刀、鋸琴板這些基礎的木工活兒,到第2年才開始正經的做小提琴。一開始兩位師傅讓我干的最多的活兒,就是他們做完琴,讓我試拉,再有就是中央樂團找我修琴調音。

    高潔:也就是說,您真正獨立的做琴是在樂器研究所?

    趙岐生:上附中的時候主要是到琴廠和樂器研究所實習,但是上學時候還真自己做了一把琴,那時候跟樂器研究所里吳俊杰工程師關系很好,禮拜天經常請他到我家指導我,就做了第一把琴,很遺憾,那把琴之后有人要,就賣了。

    高潔:為什么賣了呢?

    趙岐生:那時候沒有錢,那把琴還賣了50塊錢。

    高潔:在當時算是挺貴的!

    趙岐生:是的,現(xiàn)在想起來都是笑話。那把琴我還有印象,其實很不像樣的,但是聲音還湊合。

    高潔:既然可以賣錢,為什么不接著多做一些,也可以補貼家用!

    趙岐生:哎,說起來,第二把賣掉的琴就是1982年,一個朋友從美國回來,很著急的買了我一把還沒油漆的白茬琴,給了500塊錢。你知道六七十年代做琴有很多問題,最主要是琴料私人當時根本買不到,要想在家悄悄做提琴恐怕只有從工廠拿點邊角料。要讓廠子知道了,那就得在大會上挨批判,還是挺嚴重的事,這是當時大環(huán)境決定的。另外當時我也剛工作沒幾年,我對自己的認識也很不足,我并不認為我可以做出很像樣的琴。假如當時有人堅定的鼓勵我,可能期間這十幾年就不會間斷做琴了。可惜沒人告訴我,我自己當時也覺得這個專業(yè)就是個吃飯的手藝,沒有去認真地挖掘自己的潛力,所以就耽誤了。直到愛人從外地調回北京,我得先從樂器研究所到北京房山區(qū)中學支教,那時候學校離家特別近,我就又開始做琴了,1980年我調回北京在崇文區(qū)一所中學當老師。

    高潔:您回北京以后,和戴洪祥師傅還有聯(lián)系么?

    趙岐生:我跟戴洪祥關系一直很好,從我當他徒弟開始,就經常禮拜天去他家,這個習慣一直到我再回到北京就又恢復了。當時他住在燈市東口翠花樓旁邊一個小樓的二層。一般我去就是幫他做做琴,或者把我做的琴讓他指導指導,師娘就負責給我們做飯吃。

    高潔:您能介紹一下您了解的戴洪祥的經歷么?

    趙岐生:戴洪祥師傅比我大20歲,他老家是房山的農民,他年輕時是木匠,所以一開始他進北京樂器廠里的木材廠,是專門給各個樂器車間備料的工人。但是他非常聰明刻苦,中午別的工人都休息了,他就在樂器廠里到處轉,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小提琴特別感興趣,他之前其實從來都沒見過小提琴長什么樣。那時候廠子里做琴也都是制作普及琴,戴洪祥也沒說要跟誰學,就是看他們怎么做。有時候提琴車間能找點兒下腳料,他就拿回去自己模仿著做琴。做了一把樣子還不錯,后來關肇元廠長聽說這情況,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人才,就讓他做提琴了。沒一兩年的時間,大概是1952年提琴廠成立了,他就調入提琴廠了。又過了兩年他做的琴要比所有的人都好,關廠長就給了他一間房子專門制作高級提琴,不是普及琴了。等樂器研究所成立了高級樂器制作車間,就把他正式調入這個車間了。戴洪祥師傅做琴在五六十年代就很有名了,1965年戴洪祥還帶著我去上海和廣州,和那里的制琴高手進行技術交流與探討。

    1983年10月, 戴洪祥在聯(lián)邦德國的音樂城,叫做卡賽爾,當時舉行了首屆大型國際提琴制作比賽,他獲得音質第一名,是金獎。當時回國以后輕工業(yè)部授予他“提琴制作大師”稱號。我還記得這里面有件特有趣的事情,戴洪祥在要出國比賽之前,特意請我認識的一位書法家朋友幫他寫了“提琴制作大師”這幾個字,并且制成匾額掛在家里,結果還真就評上這個國際金獎了。很多國家的制琴師都參加了這個比賽,這個獎來之不易啊!之后的那些年里,號稱跟戴洪祥學做琴的人就太多了,有的就是拿了琴去找他指導一下,說一說。我跟他整天在一起兩年多,沒有任何一個徒弟是這樣的,所以我是戴洪祥第一個學生。

    高潔:您真正對小提琴制作有漸入佳境的感覺是什么時候?

    趙岐生:做琴這件事,看別人做容易,自己做就難了。我真正對自己做小提琴有足夠的自信心,是在女兒上初中期間,大約1985年前后的樣子。那時候閨女學畫畫要花錢,正好那段時間我跟比我大幾歲的,中央音樂學院小提琴演奏專業(yè)畢業(yè)的張大鹍聯(lián)系很多,他是北京人,大學畢業(yè)后分配到內蒙包頭歌舞團工作,當時他教了很多學生,需要買一千多元一把的琴,他說你做吧,我?guī)湍阗u。那個時候大約一年他能訂五六把琴,張大鹍那個時候幫我很多忙,我知道。從給張大鹍做學生用琴,我慢慢有了信念,因為他會經常反饋學生們使用的信息,琴得做厚點兒禁得住學生們拉,當時我就有了這個觀念。

    大約從九十年代初期年開始,我有意識的用越來越多的時間開始做琴,那時我做的提琴商標還都是自己手寫的。雖然那個時期琴也就能賣1000多元一把,但是比我當時工資每月110元就多太多了,這其實也是個動力。再深入的做下去之后,我才了解,小提琴其實就是由兩部分組成的,一是工藝,二是聲音。工藝包括優(yōu)選木材、工藝質量、造型準確等標準;聲音這個問題就很復雜了。從這時起我非常留意尋找機會看大師的琴、名琴、好琴,捉摸它們是怎么做出來的,工藝、聲音是怎么樣的?看多了,心里逐漸有一個清晰的標準和方向,我感覺無論是從工藝還是聲音,越往后做,越成熟了,也更加自覺地努力了。

    高潔:您能說說您從開始做琴到現(xiàn)在,您做的琴有哪些變化么?

    趙岐生:從工藝的角度,首先琴型后期到現(xiàn)在,要比早期更加準確、規(guī)矩,包括四個角寬度均衡了。你要知道,高檔琴和工廠琴最大的區(qū)別,就是工廠琴在琴型的長短、寬窄、薄厚上做的特別不規(guī)整。

    高潔:制作小提琴不是有模子么?按理說差別是可控范圍內的吧?

    趙岐生:是有模子,畫的時候是對的,但是真做起來和畫就是兩碼事了。畫就是一條線,鋸下來之后,還得銼,要把木頭銼到劃線的位置,弧度、圓度不多也不少,完全一樣,這就比較難了。要將小提琴的四個角找得合乎它們的比例,先得找好一個角,量一量,再量其它三個角,有時候可能就差一微米,你敢不敢銼?你的手藝好不好,就在這兒了,不敢銼,角就長,如果差得多還好辦,有時就是一兩微米的差距,要是不敢銼,這個角就鼓著。敢銼了,就銼了一下,角又銼小了。可能就是銼兩下,就能非常到位。這個是最難的事,四個角本來就很小,要是銼小了一個角,就只能把其它三個角也銼小了。所以說,工廠琴一般是銼成什么樣就什么樣了。

    高潔:您覺得提琴制作最根本的問題是什么?

    趙岐生:提琴作為一件藝術品。它是由工藝與聲音兩部分組成的,但是最終要落實在使用中,演奏家用它去體現(xiàn)音樂的內涵,所以,提琴最根本的問題就是聲音問題。

    聲音是由從材料到工藝的流程來體現(xiàn)的,所以對材料的認識和在工藝全過程中,聲音規(guī)律如何能很好的掌握,這是需要研究的,也是制琴師需要在大量的實踐中去尋找與總結的關鍵點。

    三百年前,意大利提琴制作就達到了一個很高的境界,那時候既沒有理論也沒有現(xiàn)代高科技,這就說明提琴制作其實說到底,是個實踐的問題,工匠們自己就能完成。這個傳統(tǒng)已經三百多年了,至今我們還在延續(xù)。

    高潔:謝謝您接受采訪!祝您能做出更好的提琴!

    趙岐生:也十分感謝您的采訪。

    左一本文作者高潔在趙岐生工作室交流學習

    (作者高潔,系趙岐生專著《提琴聲音拾零》一書的英文翻譯,畢業(yè)于中央音樂學院附中小提琴演奏專業(yè)、中國音樂學院音樂教育專業(yè)本科、亞利桑那州立大學小提琴碩士、美國北得克薩斯大學音樂學院音樂藝術博士。曾任亞利桑那州立大學小提琴專業(yè)助教及北德州音樂中心小提琴教師,美國理查德森市交響樂團演奏員,中央電視臺文藝部編導,美國PBS電視臺NOVA制作中心副制片人,并著有《兒童從零開始學習小提琴》等多部音樂普及類著作。)


    藝術家趙岐生個人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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