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由生產力滯后引起的成本節(jié)節(jié)攀升的壓力，現(xiàn)場表演藝術公司可能會期望通過逐步改變其保留劇目或制作過程的方式來尋求節(jié)約支出的方法。例如，戲劇制作商可能會尋找一些需要更少演員的劇目，或是只需采用單一舞臺布景，而無須進行多段分場的劇目。或許它們還會為了彌補提高的成本，而放棄那些票房收入并不理想的藝術創(chuàng)新表演，并上演一些傳統(tǒng)節(jié)目來獲得收益。第7章是有關市場結構對戲劇創(chuàng)新同戲劇的一致性的影響的分析，這里的分析與其相一致，我們可以預期這樣的情況更多地發(fā)生在小規(guī)模城市中，在那里，單一的公司可能會擁有對專業(yè)制作的實際壟斷權。出于對票房收入的考慮，交響樂團和歌劇公司也可能會被迫遠離那些具有創(chuàng)新性或較“難”處理的演出素材。或是出于對成本的考慮，它們在選取節(jié)目時，可能會著眼于節(jié)約排練時間，減少從外面聘請獨奏（獨唱）演員或其他身價不菲的嘉賓藝人。芭蕾舞公司可以減少對特別授權音樂或舞臺舞蹈的運用，并避免制作需要精美舞臺布景或服裝的新作品。（第14章中，我們將再次討論這個問題。）

盡管經濟學清楚地教導我們，對于投入要素成本的提高，公司可以通過節(jié)約這些令人不快的昂貴資本的投入來作出回應，但是，對藝術感興趣的經濟學家發(fā)現(xiàn)表演藝術公司確實在這樣做時，可能還會感到困惑。經濟學家可能會對這些看法感到氣憤，即不再上演《哈姆雷特》這個劇目，是因為其演員規(guī)模太過龐大，或者是不能像以前那樣經常欣賞到鋼琴協(xié)奏曲，是因為獨奏藝術家（或至少是著名的演奏者）出場費太高。對于成本增加會縮小“藝術選擇的經濟可行范圍”，希爾達·鮑莫爾和威廉·鮑莫爾表示沮喪。HildaBaumol和WJBaumol，“TheFutureoftheTheaterandtheCostDiseaseoftheArts”，見MaryAnnHendon等人編著的BachandtheBox:TheImpactofTelevisiononthePerformingArts（Akron,Ohio：AssociationforCulturalEconomics，1985年），第7頁—第31頁。當那種情況發(fā)生時，據(jù)說就是表演藝術公司通過引發(fā)“藝術赤字”來減少其財務赤字。

值得注意的是，這個問題是表演藝術特有的。在美術領域，例如在建筑方面，我們完全希望從業(yè)者能夠對其“作品”進行調整，以適應隨時間推移不斷變化的可替代投入的相對價格。在現(xiàn)代建筑物中完全找不到裝飾早期重要建筑物時用的精美手工石雕工藝，我們對此一點也不感到驚奇。事實上，建筑領域的現(xiàn)代發(fā)展的美學原理恰恰是，設計使用機器加工原材料的建筑，以此代替價格日益高昂的手工材料。在這個例子中，并不是說調整的必要性就一定是建立一整套全新的設計流派。

表演藝術之所以與眾不同，是因為以下事實，即過去的投入為我們想看到的表演提供了大量的維持物資。我們不希望看到，《哈姆雷特》因為升高的勞動力成本，而在表演中途減少一半的演員。我們也不希望看到，僅僅因為交響樂演奏需要雇用很多的音樂家，就放棄了交響音樂會而轉向室內音樂獨奏。我們希望“藝術選擇范圍”可以包括聆聽或觀賞在完全不同于我們的經濟背景下創(chuàng)作出來的偉大藝術作品的表演。如果現(xiàn)代藝術團體在財務方面不再擁有為我們表演過去偉大藝術作品的能力，那么將無疑形成一項藝術赤字。

為應對財務壓力，我們的表演藝術機構是否已經開始在某些方面降低其質量標準了？我們現(xiàn)在是否已經成為了藝術赤字的受害者？一些表明我們確實屬于受害者的證據(jù)被社會學家們稱為“軼事”。例如，施瓦茨和彼得斯引用了魯思·梅利斯（RuthMayleas）

以下的一段話，她描述了成本緊縮對華盛頓特區(qū)著名的圓形劇場的影響（塞爾達·費承德勒（ZeldaFichandler）在1991年前是那里的制作總監(jiān)）：

下個旺季，圓形劇場將首次不能繼續(xù)上演目前這么多的大型劇目。費承德勒以前從未讓財務壓力影響到演出劇目的安排，但是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已別無選擇。如果回顧過去，人們就會發(fā)現(xiàn)對節(jié)目制作的經濟影響早就存在了：1967年，圓形劇場上演的《白人的愿望》（TheGreatWhiteHope）中使用了62名演員和237套服裝。費承德勒說，在當今，實現(xiàn)這種龐大的制作是不可能的。Schwarz和Peters，GrowthofArts，第217頁。

但也有更多的系統(tǒng)性證據(jù)。表8—4再現(xiàn)了希爾達·鮑莫爾和威廉·鮑莫爾一項研究中的數(shù)據(jù)，它說明百老匯制作的非音樂劇中的平均演員數(shù)量由1946年—1947年的158下降為1977—1978年的81。另見NationalEndowmentfortheArts，ResearchDivisionReport#11，1981，第20頁及表10。近來，對美國歌劇演出劇目的一項研究表明，從1983年到1998年，在公司制作的受到廣泛歡迎歌劇中，有越來越多的劇目是根據(jù)新的或不太出名的作品制作的。這可以被理解為該領域中藝術赤字不斷增加的證據(jù)。參見JamesHeilbrum，“AStudyofOperaRepertoryintheUnitedStates,1982-83to1997-98”，JournalofCulturalEconomics，即將出版的一期中。

表8—4百老匯演出的演員表人數(shù)a

百老匯演出季演員表的平均人數(shù)

1946—1947

158

1953—1954

144

1957—1958

134

1962—1963

124

1967—1968

89

1972—1973

102

1977—1978

81

資料來源：HildaBaumol和WJBaumol，“TheFutureoftheTheaterandtheCostDiseaseoftheArts”，見MaryAnnHendon，JamesFRichardson和WilliamSHendon編著的BachandtheBox，JournalofCulturalEconomics的增刊（Akron：AssociationforCulturalEconomics，1985年），表11。由于印刷/編輯錯誤，表11實際上沒有出現(xiàn)在以上提到的資料來源當中。經作者同意，我們將該表刊于此處。

a特定演出季中所有（非音樂類）演出的演員表平均人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