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圈的大姐肖魯在展廳剃光頭
都很抓眼球!各種噱頭!這是在肖魯、李心沫和藍鏡三位女藝術家在北京名為“禿頭戈女”的展覽中出現(xiàn)的。那么,什么是“禿頭戈女”?女性主義到底是什么東西?
關于女性主義的歷史,各路五花八門的專家學者早已做了卷帙浩繁的梳理研究,不復贅言。簡單地說,這玩意是“進口貨”,文雅點說,叫“舶來品”,英語好點的人會知道,女性主義與女權主義其實是同一個詞:feminism,也叫“男女平等主義”——簡單地說,就是要搞男女平等。東西方都有過女性地位低下的“萬惡的舊社會”,而現(xiàn)代文明社會要破除這種“老封建”,要創(chuàng)和諧、樹新風提倡男女平等,于是就有了女性主義。女性主義在“五四”左右傳入中國時,叫“女權主義”。女權主義是搞實實在在的男女平等運動,比如為婦女爭奪選舉權、工作權等,屬于婦女解放運動。但婦女有了選舉權后又發(fā)現(xiàn),各國家的政府要員還是男性占統(tǒng)治地位,女性比例太少,還是不平等,于是,女權主義升級為女性主義。女性主義大多玩紙面上的研究,也可以稱之為“性別政治學”或者“性別哲學”,做性別權力分析、架構等。不過,兩者終極追求都是要搞男女平等的。
女性主義者從來都不是一個討好的角色,但反女性主義者更容易受到群毆。這是一個大多數(shù)人都不甚了了的概念,藝術圈里的很多人把女性主義當成了女性藝術,娛樂圈很多人以為女性主義就是像《絕望主婦》那樣玩情感,文學圈也時常把女性主義當作女作家的那些事兒。但幾乎所有人都忍不住要基于男兒豪情或者憐香惜玉而使勁往這渾水里邊趟,而結果是往往越趟越渾。但不管怎么說,眾所周知的一個共識是,這是一個重要的概念,并且已經產生了重要的影響。西方最知名的女性主義者當屬薩特的情人、女權運動創(chuàng)始人波伏娃——這樣說并非要把波伏娃的名字列在作為男性的薩特之下,提到薩特只是想說他跟波伏娃兩人沒有婚約的伴侶關系達到了真正的男女和諧共處,是一種理想狀態(tài)。但是他們的狀態(tài)卻有很小的可能成為一種社會常態(tài),肖魯與唐宋不成功的感情經歷算是明證。
肖魯是藝術圈大姐,憑借1989年現(xiàn)代藝術展上的驚世一槍,打造了自己的傳奇。但也是這一槍,斷送了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的未來。如果不是這一槍,她未必會陷入唐宋的感情糾紛,如果沒有跟唐宋的感情糾紛,她未必會至今單身,如果沒有至今單身,她也就未必會成為一個女性主義藝術家,如果不是女性主義藝術家,對藝術家的性別就未必會那么敏感。總之,肖魯半輩子不算成功的感情經歷,最終導致了她對男性的仇視。當然,肖魯本人很可能會否定對男性仇視的事實,但是,在現(xiàn)代藝術展二十年紀念展上跟自己結婚的行為以及宣傳自己獨自擁有《對話》版權的宣言表明,她實在恨透了唐宋。但對于愛情的傷感以及對唐宋個人的愛恨并不足以升級為對整個男性群體的仇視,關于這個過程,誰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李心沫的慫恿,而李心沫簡直是太仇視男性了。
李心沫有跟肖魯相似的感情經歷——也可能比肖魯更加錐心蝕骨,更加不堪回首——從作品中展現(xiàn)的李心沫手腕上的傷疤便能看得出來。如果說肖魯是一種漠對男性的態(tài)度,李心沫的作品顯然透露出了對男性的憤怒與譴責。
從“禿頭戈女”這個展覽來看,肖魯感情大于理性,李心沫把理性轉化為了仇恨,而藍鏡則有點無厘頭式敵對。但不論如何,女性主義不應該是一種仇恨,而女性主義的根本也不在于抹平男性與女性之間的性特征。三位女性有意地破壞了自認為作為女性最顯著的“美”的特征,這顯然是一種誤會的傷害。試想,如果有男權主義者不滿于男性不夠美麗的性特征,憤怒于女性的美麗婉柔給男性帶來競爭的壓力,那是否也該拔掉胡須揮刀自宮?這顯然是很荒謬的。雄性孔雀不必因為自己用美麗的羽毛討了雌孔雀的歡心就覺得美麗的羽毛使自己變成了雌孔雀的玩物,雄鴛鴦如此,雄獅也如此。對漢字的譴責也十分牽強,既然“奸”字歧視了婦女,那“男”字拆解為“農田里的勞力”是否也把男性形象搞得太老土?這也是十分滑稽的。
回到女性主義本身,爭論了這么多年,當下男女平等了沒有?怎么才算平等?有沒有平等的可能?這大概是女性主義是否有必要存在的三個問題。先說第一個問題,不可否認,絕大多數(shù)的重要國家領導人都是男性,主要藝術家群體是男性,主要科研隊伍是男性……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女性依然扮演著持家的妻母角色。不過,當代也有很多女性唱主角的行業(yè),比如影視明星、護士、模特。在很多家庭里,女性也成為了一家之主,這種現(xiàn)象已經比較普遍,比如四川的“耙耳朵”現(xiàn)象。而在戀愛過程中,女性幾乎是統(tǒng)治性地處于領導地位。這些現(xiàn)象至少說明在普遍情況下,女性與男性是平等的。那么,這就引導出第二個問題來:怎么算真正的平等?不因為懷上了女孩而墮胎,不因為是女性在工作中受到歧視,不因為是女性而沒有機會進入國家領導階層等等。如果是這樣的話,男女平等顯然是現(xiàn)代社會進程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而且也必然會朝著這樣的方向進發(fā),女性主義是十分必要的。但是,如果把男女平等歸結到生孩子不應該只是女人的活,女性也有權利光膀子,女性也要站著尿尿這樣一些話題中去的話,女性主義就太偏激狹隘和無知了。
所謂“禿頭戈女”,“禿頭”即抹去作為女性特征的秀發(fā),“戈女”即持戈之女,“戈”即是兵器,武器。但同室操戈,相煎何太急?男性與女性本是同根生,老子說“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基督教說都是上帝的孩子,地球上各種生物所以有雌雄之分,是要有所分工協(xié)作的,而“禿頭戈女”卻把兩者仇恨化并兵武相向,這并不是女性主義的初衷,也是有違社會運行規(guī)律的。總之,女性主義在今天有其存在必要性,但是它不基于對男性的仇恨而存在,也不應該成為某些“屌絲”們胡作非為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