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mall id="q82qq"></small>
  • <tr id="q82qq"></tr>
  • <sup id="q82qq"><delect id="q82qq"></delect></sup>
    <nav id="q82qq"></nav>
    <small id="q82qq"></small>
  • 国产一级AN无码系列,两性色午夜免费视频看,四个搬来的四名爆乳邻居,亚州av免费一级视屏

    藝術中國

    中國網(wǎng)

    從龐麥郎到馬木爾——舊天堂書店的音樂生產(chǎn)與實踐

    從龐麥郎到馬木爾——舊天堂書店的音樂生產(chǎn)與實踐

    時間: 2021-12-09 15:15:27 | 來源: 
    專題 >

    唯美食與藝術不可辜負’——借用這句陳詞濫調,將我們百無禁忌的雜食本性暴露無遺:食物好聽、音樂好看、電影好吃......我們完全有理由放空自己的內在經(jīng)驗,讓感官漂移。

    ——涂飛

    在“一思一食”第二期的特別單元“地方、音樂與實踐”中,獨立音樂策劃人涂飛與藝術家劉慶元在現(xiàn)場與觀眾朋友分享了他們的經(jīng)歷,通過兩位深度參與者的多視角多猛料解讀,探討木刻、音樂與視覺語言的轉譯與傳達,同時也側面講述書店作為一家獨立音樂廠牌的變遷史。

    下文為本次“一思一食”第二期的特別單元“地方、音樂與實踐”分享會現(xiàn)場,“劉慶元 x 涂飛:從龐麥郎到馬?爾——舊天堂書店的音樂生產(chǎn)與實踐”講座部分的整理回顧,本文經(jīng)過分享者授權發(fā)布:

    涂飛:按道理說,一般我不會在自己策劃的活動上講自己。但我非常想講我們的合作,所以我覺得這個主題可以“堂而皇之”地在這個單元里出現(xiàn),畢竟是和我們這個主題“地方、音樂與實踐”有關的。

    左靖做的事情太多了,他看到一張照片就可以說很多東西,這都是干貨。你可以感覺得到他有沒有做過、有沒有做到位、有沒有這個心,這些都可以聽出來,所以說講座其實不好講。

    分享會現(xiàn)場

    劉慶元:我還沉浸在左老師的講座中。就像剛才阿飛說的,他做很多事情,讓我們發(fā)現(xiàn)地方、食物之間的關系是如此豐富和微妙。接下來這一場我們主要是做一個連接,連接上一場和下一場講座之間的關系。

    涂飛:“地方、音樂與實踐”本來是我和劉慶元的一個創(chuàng)作計劃,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默契。我們去找一個地方做一個音樂相關的事情,我來負責內容,他來負責藝術創(chuàng)作、木刻。我要一個海報他就做海報、要封面就做封面、要人像就做人像。就這樣一個共同創(chuàng)作的計劃,變成了出品,變成了一本書、一張唱片、一張黑膠、一張CD或者一盤磁帶。

    劉慶元:其實“地方、音樂實踐”這一主題和美食關系特別大。這是我們的美食,也是大家的美食。

    涂飛:左靖和劉慶元是學院派。我沒有上過大學,按道理說我是恨他們那群人的(笑),實際上我確實也不喜歡他們的那種“居高臨下”,我想接近我的顧客。

    待會兒阿茂會來。我們都是擺地攤出身的。但我們這些人居然會因為一個書店、一張唱片、一本書連接起來,就說明我們都流著對方的血。我覺得我就應該站在大學的講堂上講課,他們(學院派)就應該去走鬼,但命運太不公平,我們也不能抱怨什么(笑)。

    首先我想講一下我們的淵源,我們在深圳有一個書店叫“舊天堂書店“。

    舊天堂書店最初毛坯房的樣子

    舊天堂書店以前(上)和現(xiàn)在(下)的樣子

    書店跟劉慶元第一次的合作,就起源于這個書店的招牌。他中間經(jīng)過很多挫折、摩擦,最終給我們刻了這幾個字作為書店的店招。

    “舊天堂書店”,很多人說為什么舊天堂的“舊”字不是繁體字,“書”是繁體字,不正宗。但這就是我們的特色,我們覺得挺好看的,而且寫起來沒有那么復雜。我想把我們的書店做成一個稍微有一點草根氣息、卻在做事上專業(yè)一點的矛盾的綜合體。

    我是劉慶元的粉絲,因為我在《書城》、《非音樂》等雜志看到他木刻,我就去到他廣州的工作室,去到他的展覽,說:“我想再開一個書店,我想在書店里有你的木刻。”

    他說:“不要說,去做就好了。”

    我就灰溜溜地回去了,幾年以后因緣巧合,就做了這么一個書店。

    舊天堂書店外部(上)和內部(下)

    國內的同行和樂迷朋友說,我們的書店、唱片、音樂節(jié)都做得挺好的。實際上不是這樣的,是我們的同行做得太差了。你們去救救他們吧(笑)!

    其實我是一個樂迷,我更享受各位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是我們可以以觀眾的身份欣賞好的音樂、閱讀好的作品。實際上我們的出版、包括我們自己發(fā)出的聲音,都是因為我們覺得我們實在當不好觀眾,就自己嘗試做一點喜歡的事情。

    舊天堂書店的LOGO

    實際上我們書店的LOGO圖案,系統(tǒng)是很混亂的,就像我這個人一樣,不可能做得很精致。但是我希望保留一點點模糊的感覺。

    劉慶元:書店開了之后就要做活動。我一直覺得木刻跟閱讀和書籍有著很密切的聯(lián)系。它有幾千年的歷史,不應該僅僅在一個展覽上呈現(xiàn),還要跟生活發(fā)生關系,所以阿飛當時做這個書店,我就覺得是一個義無反顧要去合作的事情,而且我們要做的結果就是看誰活的時間長(笑)。

    因為我們都會變老,書店也會變老,這才有價值;刻不動是另外一回事。后來的時光里加入了我國著名的鄉(xiāng)建學者左靖,于是以經(jīng)常我會接到兩個人幾乎同時的任務,一個總叫我刻音樂,一個則叫我刻生姜或者土豆。我覺得這是一種非常古典的、優(yōu)雅的情誼。

    涂飛:最開始我們是以這樣的方式:我提要求,他來負責木刻。那時候左老師還沒有找他刻。他刻了一段時間以后,有一天半夜給我發(fā)短信說:“如果有一天我刻不動了,我的孩子也許可以繼續(xù)刻”。但他的孩子最終并不喜歡木刻(笑)。

    我們的每一期海報都想有一種比較好的呈現(xiàn)方式。木刻,毫無疑問是我覺得最好的,首先它是可以非常快速地成就的一個東西。

    劉慶元的舊天堂書店藏書票 第一輯

    大家看到這個海報可能覺得很酷炫、設計很好,他能在很短的時間里自己去搞定、刻好。他在極短的時間里創(chuàng)作、構思并且形成成果。用音樂的方法說,這是自由即興的一門藝術,優(yōu)秀的樂手才可以做到這樣的“短平快“。

    舊天堂書店的系列周邊

    劉慶元:我覺得這是一種生活方式,我們得自己發(fā)明自己的生活方式,我20歲時就覺得“自己干”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品質。

    當時阿飛也跟我談到書店的視覺,問我覺得什么樣的視覺能夠“短平快“,然后大量產(chǎn)出。因為找設計師、跟設計師溝通開會,這對他而言無疑是非常折磨人(包括折磨他人)的事情。

    涂飛:我們三個人都是設計的天敵,毫無疑問的,得罪了非常多人(笑)。

    劉慶元:我會好一點,你這種屬于簡單粗暴型(笑)。我覺得視覺應該跟行走、吃飯和思考是同樣的節(jié)奏。“快”不是我發(fā)明的,“快”是戰(zhàn)爭年代發(fā)明的,在最沒有條件的情況下創(chuàng)造條件、保持持續(xù)的生產(chǎn)和工作節(jié)奏。這種方式對我的影響會比較大,包括判斷、說話、思維的方式等等。

    涂飛作為深圳著名的生活美學達人,他覺得最重要的是要讓大家一起過我們想過的一種生活方式。左靖發(fā)明了一個庇護所——“他的窩”;而書店就是另外一個庇護所。

    舊天堂書店往年的年歷海報

    涂飛:這是我們當年做的一個年歷海報,慶元做的;設計是魏籽,是我們書店的搭檔。毫無疑問,我覺得魏籽是劉慶元的木刻最好的詮釋者,她可以把自己的東西跟他的東西做一些碰撞,有更多火花撞出來。

    劉慶元:但我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訓練涂飛成為一個排版達人。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遲早有一種懶人設計軟件會馬上發(fā)明出來,通過個人思維形成視覺輸出,不需要和他人來回倒騰。

    涂飛:之前慶元有一本木刻集,本來我想寫那個文章的名字,就叫《潰敗的藝術》。我很享受在我們逃跑時仍然要留下什么的這種強烈的愿望,那是一種絕對藝術的精神。你敗了,你在跑路,你跑路時還想著在墻上我要弄點什么,要留下來讓誰看到,這種表達是相當藝術的表達。我們要求必須要快,因為慢一點就變成另外一個事物了,就不是我們這個性格的人要做的事情。并不是代表其他的不好,這只是一種方法、一種風格。

    劉慶元:對,阿飛說的“快”,我的理解是要比在墻上寫手機號碼的那種人更快。我曾經(jīng)觀察過,很快,他們寫一個“賣藥”或者“下水道清理”,相當快。這個節(jié)奏快不是他自己的節(jié)奏快,是更大的時代欲望在推動他,讓他變成在城市巷道里穿梭的快槍手。

    涂飛:我記得2000年左右展開的一場“運動“,墻上的小豆腐塊全部要罰款。那一個月墻上的豆腐塊增加了一百倍,因為大家都把仇人的電話寫在了墻上,讓他們去懲罰那些仇人(笑)。

    劉慶元:視覺和內容碰撞時,還是要有一個認知的基礎。這個基礎是,某種程度上我要比阿飛更加去理解他要做的事情后面的東西。我們的溝通都是非常簡單粗暴的,他經(jīng)常說加個樂器,再換個眼鏡,就是類似小孩的那種溝通方式。但到我這里我得考慮和處理一下關系,本著不給主辦方添負擔、留手尾的目的。某種程度上我要比他考量多一些,有時候他還比較原教旨,但我覺得這個也沒有關系。

    第二屆明天音樂節(jié) 海報

    涂飛:這張海報,以前刻過一個用望遠鏡的人,我非常喜歡,我覺得那種瞭望的感覺很適合我們的明天音樂節(jié)。但因為那是一個橫向的圖案,我就跟慶元說能不能刻一個逆水行舟的人,用這種感覺來帶到明天節(jié)。

    作為一個音樂策劃人,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里認為,必須要在這個圖案里看到樂器、聲音、跟音樂相關的所有感官的東西,讓人家覺得這是一個跟音樂相關的事情。但從這一年開始,我放棄了對設計師的幻想,其實也是放棄了對我自己的幻想。因為作為一個策劃人,你想構思唱片封面、一個音樂節(jié)的海報,太難了。做音樂海報這件事,在全世界都是一個難題,幾乎沒有人能夠做得好。但如果我們借用木刻的方式,就可以把這種通感,用視覺的方式稍微轉譯一下,讓人家覺得“大概是這么一種音樂吧”。因為它是一個在劃船的人,并且面部模糊;別人看了,覺得這有可能是比較前衛(wèi)的音樂節(jié)。

    我覺得現(xiàn)在年輕人的思考方式,已經(jīng)和傳統(tǒng)海報的思考方式不一樣了,這種信息傳達也許可以給他們帶來準確的傳播。我從這里開始就跟劉慶元合作,把我們想說的話表達在這個冷冰冰的木頭上,那種感覺也挺好的。

    第八屆OCT-LOFT國際爵士音樂節(jié) (SINCE 2011)  “節(jié)中節(jié)”特別單元海報

    這是我們做的第八屆爵士音樂節(jié),我們決定可以有一個自己的單元,就是音樂節(jié)中的音樂節(jié),這個單元是絕對前衛(wèi)或者符合我們自己口味的、三天三夜馬拉松式的展示。我對慶元說我們要做一個這樣的東西。非常有力量,這個作品我非常喜歡。

    第八屆OCT-LOFT國際爵士音樂節(jié) “節(jié)中節(jié)”特別單元 海報

    因為我們每一屆“節(jié)中節(jié)”最后的謝幕以及每天在書店進行的不間斷音樂之間即興的演出,節(jié)目太長太多了,每天都可以晚到四五點,成為了一個現(xiàn)象。劉慶元正好對詠春也有研究,就用詠春的形體來表達2019年“節(jié)中節(jié)”的感覺。

    劉慶元:我主要是為了不給主辦方和設計方制造負擔,所以就連文帶圖一起刻,只要排起來就行了。因為是在找最簡潔的方式去應對使用,我的工作是做這個考慮那個。

    確實我們都愛音樂,也把音樂作為自己一種閱讀的方式,那么如何讓它繼續(xù)延續(xù)?

    有時候我覺得,我們如何快速地進行內容和文化的自我生產(chǎn),會變成越來越迫切的一個問題。

    第一屆OCT-LOFT國際爵士節(jié)的現(xiàn)場照片

    在B10第一屆爵士節(jié)的舞臺,那時候還擺了很多凳子,這個凳子還有各種不同形狀。墻上的作品是我在國外參加完展覽后沒地方放的,我就說拿給他們。之前也有美術館說要收藏,不是說他們不會花錢收藏,我覺得來回溝通太麻煩了,我就喜歡一次過,就像看書。第一頁讀完就馬上翻到第二頁。

    涂飛:大家看出來是什么字了嗎?

    劉慶元:“團結緊張,嚴肅活潑”。

    涂飛:有兩個字被收藏了,我們得到六個字。這六個字從老的B10到搬到新的B10,所有人經(jīng)過看到都很喜歡,于是我們就把這六個字用起來了。我覺得劉慶元給我最大的啟發(fā)是所有東西都能用起來,你只要想用,他那里都能源源不斷地提供。我經(jīng)常用別人用過的東西,我完全不在意,跟他合作之后更是完全無所謂了,我已經(jīng)開放到什么都可以了。

    劉慶元:那也不是,是要我愿意才行(笑)。

    涂飛:劉慶元之前一直是圖、字都刻,后來有一天他突然發(fā)了一個文件,24個字母都刻好了,自己去拼吧!

    劉慶元:“地方、音樂與實踐”,是阿飛提出來的,我覺得特別好,而且可以在不同地方進行。最近我開始接到全國各地的朋友問我這個計劃的實施計劃,我就變成了這個計劃的宣傳員,這個漂流項目有可能在成都、西安或者其他地方進行。在不同地方,我們會在當?shù)亟M織一些放映和論壇和講座,包括演出和出版。我們也在適應今天這種疫情下的形勢,這邊“紅”了就去“綠”的地方,“綠”的變“紅”了我們再去更“綠”的地方,不停地“游擊”。

    涂飛:“一路潰敗式”的藝術,但我覺得很好。包括以前我們跟左靖去大南坡等等地方,實際上就是同一件事,可以在那兒開花結果的事情很多。

    “一思一食“第二期的特別單元 “地方、音樂與實踐“ 海報

    劉慶元:你講一下這個海報的關系。

    涂飛:我們最早想請一位特別棒的彝族口弦演奏家馬國國,因為我們都很喜歡口弦,還沒有請過她演出。當時我們想以口弦為主題做第一期活動的海報,所以我就要求劉慶元刻一個彈口弦的人,他很快就刻完了。我覺得非常棒。我們永遠都像做一個傳統(tǒng)的雜志一樣去做海報,這個看上去像一本學術期刊,但它很有干貨。懂的人會覺得非常好,它很可愛,你會喜歡;不喜歡的人,不會在意它。但我們只需要把我們的同道人照顧好就好了。這個可以出成一本雜志,包括我們今天的談話,包括左靖老師的談話,包括工作坊、演出,整理成一本書出版,我們這個作品就告一段落,然后再去第二期、第三期。

    劉慶元:最近很多人要我去說關于木刻的事情,其實我拒絕了很多。我越來越不年輕了,我覺得這有一個好處,就是我要更加快速地做這個事情。我也跟阿飛鼓鼓勁,叫他要多搞音樂節(jié),搞不了“明天”就搞“后天”,這樣我們就會有一個比較簡單粗暴的理由,相當于“對不起,你的活動實在是太可怕了,我不能參加,我只能參加我們自己的活動”。我現(xiàn)在覺得節(jié)制和拒絕是非常得體的表達方式。

    我刻口弦的時候,心里就想“不要有一個地方種族的感覺,不要有民族的感覺”。但口弦是古老的、傳統(tǒng)的、土地的、有溝壑的,手和臉上的肌理是粘連的,它是不是木刻都不重要,要表達的是這樣一種東西——口弦會說話。

    涂飛:對,而且木刻的容錯率很高,只要你的情感夠炙烈,你怎么刻,它都不會難看。

    涂飛:這是我們第一場講座,張鐵志主講。

    《吳吞民謠專場:一萬個名字》演出海報 2011

    這是吳吞的民謠專場。我和左靖一樣非常了解劉慶元20年木刻生涯,作為他的朋友,我們對他的早期風格是比較迷戀的,因為它更粗暴、更有早期木刻的風格。

    劉慶元:凡是這種迷戀自己的早期、中期的,我覺得這些東西都應該被自己扔掉、拋棄掉,不要回味什么“成名作”、“自己最有實力的代表作”,要把這些想念去掉,包括日常的討論也是這樣。這個東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直在繼續(xù),做不完的工作,最好連題目都來不及想。如果你沉迷于這是“最好的”之一、之二,那就進入到另外一個隧道里去了,要沉浸小我、自己感動自己并按捺不住地宣講是很容易的事情,很容易做到的。

    通過木刻塑造一種情緒,這并不難,例如憤怒和吶喊,包括惶恐。但最重要的是你得過了自己這一關,這才是最珍貴的,那就是克忍和面對平靜。

    像涂飛,前十年都在說什么早期早期,后來他自己也不說了,因為我已經(jīng)把這些都解散了。

    涂飛:消解掉了。

    劉慶元:對,就像他跟我說我要刻“路過舊天堂書店”那種狀態(tài),不用描述我就知道這種狀態(tài)了。左老師要我刻一個土豆,刻土豆就刻土豆,你首先要愛一個土豆。其實里面有很多路徑——例如剛剛左靖說的“要美好地面對未來,先關注自己”,那就是愛;但愛不要說出來,藏進去接近它。在快速完成作品的同時又使作品與主題達到一個高度的吻合,這是對自己也是一個比較好的知行狀態(tài)。

    《死城漫游指南——一部盛世中國的荒誕書》 張曉舟新書沙龍海報 2012

    涂飛:這是等下要出場的張曉舟。

    劉慶元:審美意識幾乎為零的人之一(笑),這是老朋友之間的玩笑哈。但這也是張曉舟非常酷的一個地方。以前他在廣州住的時候,據(jù)說他家的墻是紅色的,他要在這種環(huán)境里寫作。他天生擁有搶占先機的天賦,讓自己迅速成為一個識別度極高的符號。這么多年來沒有改變,我覺得這是他特別有意思的地方。這是我為他以前的一本書做的封面木刻……你們看這個紅色。

    涂飛:非常好的一本書,我讀完了。

    劉慶元:舊天堂書店有幾個學習小組,打碟和研究黑膠的是同一撥人,后來我發(fā)現(xiàn)買黑膠的也就這幾個人,互相排隊、搶購彼此的唱片。在今天,什么樣的一種狀態(tài)能讓這幾個人自己組織活動,自己消費自己,還互相評議對方從自己這里買過去的唱片。我覺得這是一種很扭曲,但又是一種特別溫馨的情誼(笑)。

    “書店塑料人“ (SINCE 2016) 黑膠音樂分享活動

    右邊是丁路,左邊是阿飛,他那時候還比較胖。

    “書店塑料人”的各種海報

    涂飛:中間的是打口一代,非洲的Ali Farka Touré,我非常喜歡的音樂家。這是通過早期的木刻作品變形過來的一個海報,像是貼在墻上的感覺。

    劉慶元也培養(yǎng)了書店的同事,做他的木刻門徒,從一個素人角度跟隨他學習木刻。劉慶元的意思就是誰都可以做木刻,只要他動刀,只要他(她)愛這個感覺。

    劉慶元:那也不一定,我覺得這個還是要判斷什么人合適。什么意思?我的理解,一個書店的日常視覺,必須要有內部的一個人為自己的書店工作做一些能做的事情,而不是每次都是阿飛來找我,雖然找我沒有問題(笑)。這個訓練的方式不是圖畫的方式,是從介入圖像的方式入手。

    如果沒有受過長期的專業(yè)訓練的條件,那就把構圖意識扔掉。不需要構圖,由心而起,占滿這個空間。如果你控制不了一張A4紙或者一支HB鉛筆時,那就放棄它,就用你最常用的掃把在墻上畫你想畫的東西,寫你想寫的話,那你就是用身體在生產(chǎn)視覺。

    涂飛:在他這種美學強權下會出現(xiàn)一個問題,我們的設計師......我們從來都不認識這個是誰,因為每一次他們都在我們的“放左邊一點、黑色多一點、黃色多一點”下設計,他們就很生氣,署一個根本不屬于他們、也不屬于任何人的名字。

    劉慶元:早期我們在買打口碟的時候,我曾去到老友邱大立家里,他們家就是這樣,總有幾個年輕人,這幾個年輕人的膚色、口音讓你感覺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有的風塵仆仆,有的文靜白皙。年輕人在翻找打口碟,有的人還在修補那個打口碟。大家有一句沒一句的訴說自己的故事,這是當時我們年輕時的其中一種生活方式。

    涂飛:我在深圳電視臺有一檔電臺節(jié)目,叫“行走的耳朵”,影響中國大概200多個人(笑)。

    《行走的耳朵》貓王電臺復活節(jié)特輯: 撒哈拉直播《秘境迴聲》 2017

    這是我跟劉倩在撒哈拉沙漠共同主持的直播節(jié)目《電臺復活節(jié)》的海報,我邀請慶元來做的木刻。我說來一個撒哈拉布魯斯,他就刻了這個。我覺得吉他和武器有這樣一個圖像的連接和轉譯,可以讓看的人受到振奮,并且誤以為這個節(jié)目還不錯,會有一種想要聽的感覺,這個海報的目的就百分之百完美地達到了。

    第二屆電臺復活節(jié) 《秘境回聲之你是風兒也是沙》 海報  2018

    這是我們在敦煌的“復活節(jié)”——《秘境回聲》的海報,也非常好。我覺得我們這種合作可以在一天之內全部結束,從告訴他到海報出來,只要一天甚至更短時間。這種過程雖然痛苦,但成品出來時,你會覺得它就應該是這樣,它就應該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在局限里表達成這樣。這是最好不過的。

    劉慶元:重要的還是內容,因為這個電臺確實影響了很多人,一個是我、一個是調音師阿義,阿義是要開著車在車上聽收音機的那種人,我則為此投資了好幾個藍牙音響、收音機。因為最近幾年工作忙,我都要等到星期一時聽錄播,幾乎沒時間聽直播了;后來我發(fā)現(xiàn)直播幾乎變成了三個月一次了(甚至更長),我就不停地投訴。得考慮一下我們這種聽錄播的人。因為那個電臺節(jié)目我確實特別喜歡,所以視覺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內容,視覺只是其中延續(xù)的一種方式。

    《即興:其本質與音樂實踐》2019 作者: 德里克·貝利 譯者: 韋瑋 / 金運豐 出版社: 中國美術學院出版社

    這本是國內貌似最枯燥的一本書,后來阿飛跟我說他們找人翻譯出來了,但找不到出版社,怎么辦。我能怎么辦,我認識的都是出版畫冊和學術論文的人。結果有一天我去上海參加活動,碰到中國美術學院的一位教授,我快速地說服了他,在他的幫助下,這本書就通過這樣的方式做出來了。

    涂飛:我們在美術系統(tǒng)以木刻的方式求得了一個出版的機會,出版了這么經(jīng)典的一本書。可能不會再有另外一個人出這樣的書,但我們得以讓它在一個正規(guī)的美術學院出版社出版,真的太不容易了。

    劉慶元:中國美院的一些從事當代藝術和理論研究的老師學者,就對這本書特別感興趣。我覺得一本書出來的意義不是把它賣光,而是讓它成為你這個出版社的學術內容之一,這才是最重要的。

    另外兩位同志 - 《另外兩位同志》壹&貮 OH-007 2016

    涂飛:書店作為一個音樂的廠牌,出版了很多唱片,大部分是跟劉慶元合作來出版的,除非有少部分藝人要求用照片來表達,我們就會到另處去做。

    Ganelin Trio - 俄羅斯新音樂在中國 OH006, 2015

    這也是劉慶元跟魏籽的合作,這張唱片非常精彩,已經(jīng)售罄絕版了。

    劉慶元:做這種唱片的出版最致命的是,當我刻完后,阿飛就跟我說五根弦而你刻了七根那塊效果器一共七個你只刻三個,這根管子有兩個眼不是三個眼。

    涂飛:他的刀痕我留下來了,我并不想去掉他的刀痕,想把它以一種更粗暴的方式留下來。

    五條人樂隊的仁科、茂濤與張曉舟

    涂飛:待會兒這兩個人(茂濤和張曉舟)會坐在我們兩個的位置。這是我們永遠的美好回憶。我覺得左靖很牛,那天在大南坡,他說:“我們認識了你們,簡直倒了霉了,現(xiàn)在想干什么事都干不了。”仁科很經(jīng)典地說:“我爹也這樣說。我爹去找工作,那個人說你兒子這么火了,你還找什么工作。”但當年他們(五條人的仁科、茂濤)就是我們的終身免費模特,我們所有的書品、穿著都是用他們來代言的。

    劉慶元:每到音樂節(jié),全國各地的朋友都會來。

    涂飛:張曉舟會在半夜三點說:“你看,他參加這個綜藝又穿了你的衣服,品牌強行露出,牛逼!”我說:“牛逼!”

    IZ-《廻聲》 OH-005 2013

    這個專輯封面是再次利用,因為用它做了一本叫做《書》的書的封面,但我覺得很適合馬木爾。

    郭永章-《郭永章墜子選集》 OH 016 2019

    這是為郭永章老先生量身定做的,這個非常棒。

    劉慶元:這幅木刻被比較溫婉的左靖老師評論說認為是最好的之一。這是典型的鄉(xiāng)村知識分子情懷,對我來說無所謂的。

    涂飛:丁路這個家伙上了他兩次木刻,最左邊的這個是他。我們大南坡留下了美好的回憶,為了村民做了一張很好的、很發(fā)燒的唱片。將由摩登天空張曉舟來推動這個事情,在這個機構來出版。這種連接是非常完美的,我一個人做事情、全套工藝都自己搞定,并不好玩;好玩的是每個人都參與,最后另外一個朋友來落下注腳。

    《南坡懷梆2021》 2021

    劉慶元:這里要表揚一下張曉舟,趁他沒有上來之前。張曉舟同志為這張唱片的出爐還是花了很大的一些功夫的,這是看不見的幕后工作,雖然我們對一些細節(jié)同樣會給予冷酷無情的鞭撻。

    涂飛:其實這些藝術家本人都非常非常愛這些作品,包括Peter Evans,他本來就是想著“我喜歡中國的道家文化,我到中國來表演我即興的小號Solo,我想表達一種意境”,結果刻出來這樣(《于無聲處》),他覺得太完美了。這些都是滯銷的唱片,但都是偉大的唱片。

    LOFT JAZZ SERIES

    劉慶元:木刻一輩子就兩刀,正手一刀,反手又一刀。

    那個黑鳥是他出的主意,很多黑鳥飛,形容了半天。我最討厭別人形容意境了,一個是他,一個是張曉舟,當然后者更可怕。

    涂飛:我邀請我們的特邀設計師林溪同志來設計。這個紅太陽,我特地讓他套色不準,他很難理解。最后好像他看到樣品時說我覺得也挺好的,是另外一種感覺。我們想在一種看上去正常的思路里帶一點神經(jīng)質,這也是今天的講座嘉賓們共有的一種特質。

    劉慶元:這個也是滯銷的吧?

    涂飛:這個賣完了。好像我們合作的國家都不是很友好,出的唱片也都不好賣。《加州錄音1967》封面是我們做的一個木刻,他的女兒看了這個唱片非常感動,說非常棒。

    Nihkil Banerjee - 《加州錄音1967》 OH-025 2020

    劉慶元:這張唱片又喚起了一些學者朋友的回憶。很多年前有來自印度非常重要的學者去國美做講座,之后到舊天堂書店講座。他們出了一本書《重塑民族主義》,這里面有提及印度音樂與現(xiàn)代性、文化和民族的內容。講座簽售完之后阿飛說要跟這位學者聯(lián)系音樂出版,學者非常認真,回去后真的找到這個聯(lián)系方式給到阿飛,大家就把把這個事情串起來了。這就是幾個人的全球化漂流,我覺得特別有意思。

    涂飛:你把張曉舟的金句說了。

    Jooklo Duo / 老丹 - 《啫啫銀河》 OH-028 2021

    這是老丹和意大利的前衛(wèi)爵士Jooklo Duo在書店的即興,也是非常棒的唱片,鐵梅設計的,用色非常大膽,非常棒。

    劉慶元:因為阿飛對物的擁有還是沒有完全扔掉,老跟我說原作。我就想做到第十張或者多少張唱片后,就把原板拿出來,讓這些樂迷朋友自己印,我教你怎么印,你把我刻好的板拿去印,印完之后自己貼在唱片盒子上,你自己簽名,我連簽名都授權了。

    涂飛:對,剛才的系列我們會出十張,一套。

    劉慶元:比如簽“劉慶元刻、涂飛印”,這是木刻實踐論中的利他主義。

    IZ - 《路過舊天堂書店》OH-029 2021

    涂飛:這是晚上要演的音樂家馬木爾,去年在書店的即興。

    劉慶元:我把光頭男子刻得非常猛烈,我把這里面我認識的人都刻得猛烈,包括女孩也如烈火。因為當時就是這樣。

    《路過舊天堂書店》 海報

    涂飛:這是一個玩手機的張淼,戴眼鏡的。

    劉慶元:我加了一個風扇,把音響拉低,還有一個拿著酒瓶子晃的朋友。

    涂飛:這個唱片非常好,但我們也獲得了一些虛名,我們有很好的朋友在英國的《WIRE》雜志,他們有兩個編輯強行要把這張唱片推送到今年年度50佳全球唱片里去。左靖就發(fā)了一個朋友圈“恭喜這張唱片獲得全球50佳,不過是最后一名”。很討厭(笑)。

    劉慶元:這個人是北京的神棍,我把他刻進來了,他專門從北京來看演出,但我沒有告訴他,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這個是以他為原型的。

    涂飛:他還是原創(chuàng)?

    劉慶元:改了一下。木刻最大的特點是你的作品要經(jīng)得起放大,和縮小,很多東西一放大就沒有那個勁兒了。我覺得最滿意的應該是這些書店玻璃窗外面的觀眾,這些觀眾才是這幅木刻的重點。

    涂飛:對,我們表面上看上去很不在乎榮譽,但我們在乎你們給我們的榮譽。如果你是一個很會吃的人,你會在乎另外一個懂吃的人對你的表達。

    我們最近的一個出版,一個小時就賣光的一張唱片,是龐麥郎、馬木爾的《我的滑板鞋》,重新進行了母帶處理的、音質非常好的一個唱片,唱片反面是一個馬木爾噪音版的《我的滑板鞋》。

    約瑟翰·龐麥郎 / 馬木爾 《我的滑板鞋》 OH 031 2021

    這是一個很酷炫的合作,但也是很臨時的一個合作。其實是在他去年年末想來B10演出,我們的同事就跟他溝通,說干脆幫他出一張唱片,他以前出品的音質不太好,重新做一下。我們剛剛做完錄音的混帶,他就住院了,我們又擱置了很長時間,他出院以后我們才說把那個加上日程。一種巧合變成了熱點。

    但這張唱片就是今天我們幾個人都喜歡的一首歌,說不出為什么。它也許不是一個我們主動的藝術家主觀的藝術表達,但它就能打動你,我們就被打動了,所以我們愿意為他做點事情,我們想讓這首歌以更好的形式、更多元的方式流傳下去。

    《我的滑板鞋》2021專輯封面原稿

    最有趣的是各種各樣的評論,有的人說馬木爾這算是攀上高枝了(笑)。有人說怎么要消費龐麥郎。其實一個事情能夠引起很多很多不同的多元的討論,是最好的情況,就說明我們做得比較好了。但這不是我們的主要方向,我們主要還是做那些“滯銷”的產(chǎn)品,可能碰巧碰上了一張熱銷,我們也不會拒絕這種熱銷唱片給我們帶來的一種喜悅的心情。

    劉慶元:這首歌的原版出來后,我開玩笑說這個國家有三個人為它哭過,你肯定哭過,還有顏峻。我就在觀察我周圍的朋友,有哪幾個人被這個東西感動,直到最后不得不說點兒什么。結果顏峻就寫了篇關于龐麥郎的文章,后來我跟阿飛說我們要出這個唱片,但絕對不要告訴顏峻。

    涂飛:聽張曉舟說賈樟柯他也哭過。

    劉慶元:他也是個有身份的人了,我覺得他已經(jīng)不會再有能力做出這樣的事情了。

    涂飛:楊波給我打電話說:“這個唱片太牛逼了,他能不能在你這兒演一場?樂手確實是個問題,馬木爾能不能指揮一下。”我說這個應該不是我們要做的事情,我們要做的事情就只是我們想做的事情,我們不會做一件更好、但我們不想把體力用在上面的事情。

    馬木爾原定巡演海報稿

    涂飛:這是馬木爾本來疫情之前要去德國巡演的海報,由于我們沒有防護服,拿不到簽證,就取消了。疫情之后誰知道呢。這是他的原作,作為今天從龐麥郎到馬木爾這個主題的結束。

    劉慶元:后面要有這句話。

    涂飛:“Make some noise”。

    時間關系,我們今天就講到這里,謝謝大家。

    劉慶元

    劉慶元,出生于重慶市,畢業(yè)于廣州美術學院版畫系,現(xiàn)為廣州美術學院跨媒體藝術學院副院長兼實驗藝術系系主任;廣東省美協(xié)實驗藝術藝委會副主任,廣東省美協(xié)版畫藝委會委員。劉慶元主要工作方向是當代藝術設計的社會融入方法、跨學科實踐和創(chuàng)作。其藝術工作涉足當代文化領域的不同界別,如前衛(wèi)音樂節(jié)、實驗劇團、文學設計、遺產(chǎn)保育、文藝鄉(xiāng)建等,同時他也參與當代文藝活動的策劃和組織。這也使得劉慶元的作品以“跨媒體”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面前。他以個人創(chuàng)作和團隊協(xié)作的方式跟其他領域發(fā)生交流和跨界合作。劉慶元的個人作品參加了MAXXI羅馬21世紀國立美術館“世界在何處”、第五屆烏拉爾工業(yè)雙年展、第10屆法國里昂國際雙年展、第15屆威尼斯建筑雙年展平行展、廣州影像三年展2021、第15屆連州國際攝影年展、第8屆上海雙年展、第7屆深圳國際水墨雙年展、2011成都雙年展和2013/2015/2017深港城市建筑雙年展,廣東百年藝術大展等國內外展覽。劉慶元個人先后出版《碎片——1998-2006》《復制者》《沿著河邊一直走》和《你的表情就是我的符號》《速寫講稿》《復制的方式》《匠器》《跨媒體藝術叢書:鄉(xiāng)村與木刻》等。 

    涂飛

     涂飛,舊天堂書店合伙人。獨立音樂策劃人,深圳華僑城創(chuàng)意文化園B10現(xiàn)場策劃人,深圳OCT-LOFT國際爵士音樂節(jié)策劃人,“明天音樂節(jié)”策劃人,深圳電臺“行走的耳朵”特邀音樂主持人。



    從龐麥郎到馬木爾——舊天堂書店的音樂生產(chǎn)與實踐
    国产一级AN无码系列
  • <small id="q82qq"></small>
  • <tr id="q82qq"></tr>
  • <sup id="q82qq"><delect id="q82qq"></delect></sup>
    <nav id="q82qq"></nav>
    <small id="q82qq"></small>